裙下之奴(77)

红烛的火光照映出神明无悲无喜的下半边脸，另外的半边脸上墨黑如夜的眸子过于幽深，就像俗人无法得知神明的心意一样，他也看不清那双眸子之下主人的想法。

他还是没有弄清楚，到底她口中那“独他一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是要给自己什么礼物，为何要这样禁锢住他，又迟迟不把那份礼物拿出来？

四肢被锢在床上的男子无助之中充满不解的看着自己，萧元嘉看着那双写满疑问的小狗眼睛，忽然想起自己漏了一事。

她连忙把红烛放在一旁，走到角落里一个毫不起眼的箱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于他而言可谓久违的项圈。

制成项圈原来的缎带，在覆舟山上的温泉池畔被她用来捆住他的双手，后来被他改成项圈挂上铃铛戴在脖子之上，再后来又被他完璧归赵，来向自己证明结束关系的决心。

她把铃铛拆了下来，又弄来了另外三个挂在铐着他四肢的手环脚环上，剩下的项圈原封不动的收在箱子里。

如今那条由她的缎带制成的项圈，终于还是回到他的脖颈之上。

“主人……”

他的声音有些呜咽，因为染上情欲而微微泛红的眸子如今又添上了一丝水光。

萧元嘉伸手，掩住了他半开半合的唇。

她似乎对他的双唇情有独钟，拇指不轻不重的摩挲着那对唇瓣，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感受着指下柔嫩的触感。

在她把手拿开的时候，他还禁不住的抬起头来往她正在收回的手上蹭，想要追逐那只毫不留恋的手指。

萧元嘉收回手掌，却只是一把拉下了用来束着头上马t尾的另一条缎带。

下一刻，那条缎带便覆住了他的视线，然后在他脑后打了一个结。

视觉被夺，重新陷入黑暗之中让他禁不住回想起第一次面对无边黑暗的恐惧。

在没有光的地方，他的心魔被无限放大，在暗夜里肆虐，吞噬他仅剩的心灵……

“主人……”

他再一次的呢喃。

“不能放开我……”

他的声线发颤，仿佛绷紧的琴弦，指尖一拨便会铮的一刻断绝，留给拨弦的人血腥斑斑的伤痕。

可是，明明他已经赌赢了。

就算他露出了丑恶的真面目，主人也不能不要他的吧？

只是在一片黑暗的虚无之中，他的恐惧被无限放大，本来的自信被挤到墙角，再也寻觅不到。

如果眼前回复光明的时候看不见她……又或者看见了她站在陈子安或者其他被她称为家人的至亲身旁，而自己从来都只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他只能躲在幽暗的角落窥伺，不敢用自己肮脏的身子污染了她那美满的人生。

他的心又一次直直的往下沉去，脚下的深渊深不见底，他不敢想像自己的坠落会坠得有多深。

一只手却在他往下坠去的时候，稳稳妥妥的接住了他。

萧元嘉的手先是抬起他的下巴，指间的薄茧摩擦着他颈间的嫩肉，然后一路往下，贴着他的皮肤轻滑；他感觉到自己已是半敞的衣物被完全剥开，指腹没有阻隔的摩挲着他外露的肌肤，视觉被夺之下他的身子更加敏感，除了来自主人没有离他而去的安心以外，感到的更是阵阵强烈的刺激和快慰。

“主人……”

柴奉征看不见她，只能尽力地扭动身子往她的手上蹭，企图获取更多的抚慰和快感——尽管他知道，单凭自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得到，因为他的一切只能由主人赐予。

“忍着。”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命令。

“我的阿璞这么厉害，我知道他能能做到的。”

蒙眼的缎带湿了一片，他已经分不清那是生理性还是心理性的泪水，泪眼迷蒙的点了点头。

她的手忽然回到他的嘴巴上面，他没有再错过这个机会，细细的吻起她的手心，伸出舌尖舔吮她的手指。

然后，手指再次挤开他的唇瓣，挤进他的牙齿之间。

滴答。

滴答。

烛油的味道落在鼻中，同一时间他感觉到胸口一热。

痛觉让柴奉征下意识的狠狠一咬，淡淡的血腥味溶入口中，对于这种味道他一点也不陌生，这一次却不是自己的血。

他立时便意识到他咬的是主人的手指，连忙讨好地舔舐手指上他自己咬出血来的伤口，说不出话的嘴里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呜声。

“没关系的。”萧元嘉抽出手指，却继续在他的嘴角打着圈儿，一边在他的耳边柔声说道。

“喜欢这种感觉么？”

他呜咽着点了点头。

滴答。

暗红的烛油从火苗下化开，坠到他外露的皮肤上，一瞬间的痛楚让他反应很大地颤了一下。

是痛楚，也是快慰。

一直以来，他用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来提醒自己，他还真真切切的活着，他还有感觉，还没有麻木，他不惜一切追求的生命还有意义。

“我很喜欢……”

因为是主人赐予的，意义便不一样了。

“那就好。”萧元嘉轻吻他的耳垂，温柔的鼓励着他：“你做得很好。”

“主人都看见了。”

滴答。

痛楚不是用来证明自己还在茍且偷生的活着。

而是用来确认，主人还在他的身边，她一直都在。她知道他需要什么，而她会毫不吝啬地赐予他想要的东西。

萧元嘉的指尖轻轻刮着他被凝结了的烛油沾上的肌肤，烛油是刮干净了，留下的红痕却是敏感娇嫩至极，在她的指尖擦着厮磨时，柴奉征控制不住的颤抖，拼命的仿佛想要躲闪，仿佛想要迎合，又仿佛只是想要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