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奴(78)

在痛楚和快乐的双重交织之下，他感觉到自己快要到达灭顶的高峰时——

在身上游走的手骤地停下。

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蒙眼缎带下的眼底腥红一片，口鼻之间喘息连连，手环脚环叮当作响，紊乱如同男子此刻没有规章的心跳。

“想要主人……”

“求求你了……”

好可怜的声音。

他微微仰头，再次咬住嘴边的手指，这次没有狠狠的撕咬，而是躁动之中依旧小心翼翼的、带着取悦意味的舔咬，细碎的吻。

萧元嘉依旧隔靴搔痒似的打着圈圈，她的脸上也已被情潮染上了可疑的红，看着身下之人的眼中烈火燎原，蒙着眼的小狗却看不见这一副动人的美景。

她强行压抑着情动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 “既然想要求我。”

“知道我想听什么吗？”

他的身体被勒在悬崖边缘，一边感到难受，一边却又因为这种粉身碎骨的可能而堆积起属于亡命赌徒的快感。

“主人对不起。”

“我什么也不会。”

“请你教教我……”

萧元嘉气笑，她既怒其不争，更多的愤怒却是对着他生命里的所有人。

柴奉征不值得被他生命中的所有人这般对待。

包括曾经毫不犹豫地抛下他，甚至在重逢之后根本没想过他的感受的她自己。

不过，为时未晚。

她停下了手上动作，用强硬的语气说着慰勉的话：“你是独一无二的。”

“不要怀疑你自己，也不要怀疑你的主人。”

“不要和别的人比，你的价值，也不由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来界定。”

“记住了么？”

柴奉征被她控制在边缘的欲望牵引着，也被她不容抗拒的话牵引着，懵懵懂懂的点着头：“阿璞……阿璞记住了。”

“乖。”萧元嘉满足的一声喟叹，伸手解开了拘束着他的四条铁链，和绑在他脑后的缎带。

重获自由的柴奉征第一时间不是触碰只有一步之遥便到达峰顶的自己，而是一下子埋进面前馨香温软的怀里，双手紧紧的环在她的背后，仿佛要把自己整个人都揉进她的身体里般。

他静静地听着主人和自己一样卜卜跳动的心，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感到安心。

萧元嘉一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直的仰视自己，动作轻柔的抹去他溢出眼框的泪水；另一手继续方才未完的动作，这一次她毫不吝啬的，把他一下子送了上去。

他一下子冲到了高悬的海浪尖尖，那一刻他仿佛拥有了整个天下。

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满心满眼的只剩下主人的样子，和主人所说的话。

不要怀疑自己。

因为——

“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萧元嘉轻吻他湿润的眼角，温香软润的唇瓣下移，碰到了他的唇角。

柴奉征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亲吻，这时他的情欲早已消散，这一吻只有让他定下心神的安抚。

他深深地吸着气，感受着鼻息的交融，感知着她确确实实的存在。

绵长的一吻结束，柴奉征像是全身力气一下子被抽干了般，无力地向后倒去，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

萧元嘉撑着腮，正在静静的看着他。

他小心翼翼的拉过她的手，萧元嘉的体温已经回复一贯的寒凉，刚才的炙热不过是受了烛火温度的影响，又或者只是他的幻觉。

柴奉征看着被自己珍而重之放在手心的玉手，忽地眼眸一眯。

萧元嘉的手背上有着和自己一样，被烛油烫红的痕迹。

他方才听到两声滴答，身体上却只是感觉到一下灼热，原来那不是他的幻觉。

“主人……”他张口欲言，却被萧元嘉轻笑打断。

她漫不经心的摆摆手：“我不先在自己身上试试，又怎能确保它伤不了你？”

“所以这就是……礼物么？”他怔怔地看着她手背上红通通的那一块，凑上头去充满仪式感的印上一吻。

“我不值得主人花那么多的心思。”

萧元嘉轻松淡然的笑脸一下子沉了下去。

“不要让任何人告诉你你不值得。”她目光凌厉，出口的话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因为你值得。”

“这句话本不该由我来说。”她摸摸他的脸颊，“不过在你学懂相信自己之前，还是相信主人的话吧。”

相信我。

这样的话，他好像在半年多前才对她说过。去岁冬狩的时候，萧元嘉还处于自我冰封的状态，她害怕面对过去曾经交锋的周将，害怕面对自己如今一无是处的亡国郡主身份，害怕面对在听见自己的名字时总是伴随着关于自己和柴奉征的二三事，害怕面对t自己在旁人眼中不过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依附着他们的荆王的求不得而活的女人。

然后他对她说：“别怕。”

“相信我。”

“你是受人尊敬的小萧将军。”

他用短短三句告诉了她，他知道她害怕的是什么。并且，请她相信自己。

这一句相信我，在半年之后的今天，由萧元嘉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是风水轮流转，还是种善因而得善果的因果轮回？

柴奉征不知道。可是他知道，自己应该相信主人。不仅是因为他应承了她会听他的话，也是因为曾经的主人相信了他，他们两人才得以一步一脚印的走到今天。

说完正经话之后，萧元嘉的目光忽地掠过一抹狡黠，嘴角戏谑的勾起：“至于我为你准备的礼物，肯定不止刚才的那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