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太静了，连呼吸间空气流动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半晌，他轻叹出一口气，耍赖道：“嗯，不太够。”

不太够。

那他还想怎么样？

江岁宜小口呼吸着，觉得自己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

她扭过头，想让他给个提示，她还能怎么做。

结果他倏然把她圈住，居高临下地看她。

脑子里无数个念头打架，心脏怦怦直跳，江岁宜最终妥协地扣上男人腰肢，指间都能感受到男人腰腹跃动的肌理。

“这样总够了吧？”

头顶掠过一丝慰藉的喟叹，贺迟晏没说满不满意，只是顺着她仰头的动作，目光下落。

然后移动到女孩子饱满的唇瓣，没涂任何东西，却显得格外柔软，甚至还有微突的唇珠。

江岁宜怔怔地感受到，原来一个人的目光也能令人生痒。

寂静空气似染上火热，他终于开口说话。

声音很低沉，是温柔商量的语气，却又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

“能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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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岁宜脑子懵了, 完全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她费力地调整了呼吸。

谈恋爱……进展应该是这么快的吗？

好像有一朵玫瑰悄悄地开放，它被圣光所笼罩着。

呼吸交错间，时间流淌都变得无比缓慢。

大约过了很久, 江岁宜从嗓子里小声地嘤咛出一句, “这还要……”

提前问吗。

话没说完, 贺迟晏又开口了, 虽说意义表达和之前那句差不多, 但却不再是问句。

“你不拒绝, 我就当你同意了。”

他的手下移, 按到她的肩膀上, 随即压住她的脖颈。

缓缓低下头，额头和鼻尖相抵, 江岁宜连呼吸都屏住，她能感受到面前这个人热得要命。

热气醺人, “之前说, 你觉得快的话可以让我停下，但是这次可能不太行。”

贺迟晏抬手摸过她的耳垂, 顺着下颌线, 微微提起她的下巴。

“岁宜，现在, 我要和你接吻了。”

这种如同通知一般的语气，没来由叫人浑身震颤。

但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他不由分说地倾身而上。

唇瓣相贴，呼吸完全交缠, 乃至融合。

所有感官前所未有地被无限放大，意识浮浮沉沉, 大脑发晕。

但还没结束。

一开始只是在两片唇周围试探，直至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逐渐一发不可收拾。

江岁宜反射性地啊了一声，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趁势探入。

舌尖探索新领域，所过之处无一例外地被引燃，承受着另一个人的气味。

贺迟晏惯常那么平和的一个人，此时此刻，也真是称不上温柔。

江岁宜被迫保持微扬起头的姿势，双腿被亲得发软。

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想要跪下的冲动。

胸膛剧烈起伏中，她被人抱了起来，压在进门处的墙壁上。

后背抵上坚硬的冰凉，身前是滚烫的体温，巨大的差异让人差点几欲心悸。

困囿于一方小小天地，无处可躲。

她就那样用极端无措地眼神看着她，湿漉漉的，带着点控诉意味。

“别这样看我。”贺迟晏施舍般的抬起一只手，摸上墙壁的开关，指节稍稍一屈。

灯灭了。

江岁宜攥着他的衣摆，喘着气疑惑地“嗯？”了一声。

他说，“会让我不想做人。”

吻又重重落下，相较之前更放肆了些，更潮湿。

黑暗像是给予了人巨大的勇气和冲动。玻璃窗外，夜色中高楼大厦的霓虹灯若隐若现地探入微光。

脸颊缺氧到憋得通红，江岁宜无意识地叫他名字，“贺迟晏。”

有点像求饶。

他的攻势太猛烈了。从来没有人跟她讲过，接吻是这种感觉。

以前上大学时，也看到过不少小情侣在宿舍楼下旁若无人地亲，但如今才发现，那只能算作浅尝辄止。

太吓人了。怎么会这么吓人。

他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吗？

……未免也太会亲。

跟他比起来，她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菜鸟。

舌尖轻微发麻，呼吸全乱，江岁宜蹙着眉，侧开视线转移注意。

借着斑驳月光，她看到旁边全身镜中，两个全然交迭在一起的身影。

纤细腰肢被他有力的手臂紧了紧，作她不专心的惩罚。

指尖所到之处，引起滚烫的像电流通过的麻意。

实在太过缺氧，江岁宜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我喘不上气了。”

贺迟晏嗯了一声，终于退开，开了灯，漆黑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女孩子脸蛋通红，鲜艳唇色映出粼粼水光，眼波流转间同样如此。

江岁宜急促地呼吸氧气，想说些什么，可瞄到他的表情，又闭上嘴巴。

他那副神色，看着倒像是被她□□过一样。

平白无故看出点易碎感。

额头相抵，贺迟晏垂着眼看她，半晌又用唇瓣蹭了蹭她的嘴角。

“别害怕。”他将脸贴在她的肩上，温柔地抚慰。

江岁宜顿了两秒，怔愣着说:“……没有。”

顶多是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

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冲反应一下。

“嗯。”他微微闭了闭双眼，搂住她肩背的手发紧，他问：“那你喜欢吗？”

江岁宜脑子一片空白，睫毛轻颤两下。

这种事，怎么好问喜欢不喜欢？！

见她支吾着不回应，贺迟晏换了种问法：“你喜欢我吗？”

“喜欢。”这个好回答多了，她直截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