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离开的那四个人也许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对劲，然后回来。阿普利亚给被打晕的两个龙族也施加了昏睡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转了一圈。

他站在巨大的裂缝前，果然，这一次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展开的黄金眼瞳，没有倾泻如流水的金色光芒。

智慧之眼没有睁开，他也没有回到中心研究所。眼下的希望，确实只剩下了去往人族领地寻找迭泽尔。

他必须去，哪怕可能性并不是那么大，他要亲眼看到。

离开骸洞时，四个龙族果然去而复返，阿普利亚没时间用法术对付他们，匆匆过了几招就往外奔去，三两下窜上树没了踪影。

珀洱如约联络他，他匆忙道：“绿萝餐厅会合。对，现在。”

沿路找了个隐秘的地方丢下新买的披风与兜帽，带上先前放在这里的包，阿普利亚一路奔进绿萝餐厅，找到珀洱。

珀洱拿着菜单与他打招呼：“终于来了。那我们来看看吃点……”

阿普利亚拉着他往外走。

“据我所知，山下城镇有专门于夜晚开张的餐厅，六时会有兽人族的商贩前来运送货物，他们会顺便把需要交易到兽人族的物品运走。”阿普利亚冷静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珀洱眯起银色的双眼，打趣：“你准备得可真充分。”

阿普利亚没回应。

他熟门熟路地带着珀洱钻进早就踩点好的仓库，找到需要从龙族运送到兽人族的箱子。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珀洱问。

“龙族特制的布料，”阿普利亚说，“找两个箱子钻进去吧。”

腾出两个箱子之后，阿普利亚说：“吃药。你先吃。”

在阿普利亚的注视下，珀洱感到有哪里不对劲。但药总归在自己这里没被调换过，他取出一颗吞了下去。

阿普利亚紧跟其后，吞下缩小丸，珀洱好奇地盯着他，被他一把塞进空箱子。

过了一会儿，仓库的大门被打开，阿普利亚听到略显嘈杂的脚步声，随后是兽人族的交谈声。他们的语言又是另外一种了，阿普利亚听得不太明白。

他感觉到一阵失重。

自己所在的箱子被摇摇晃晃地搬了起来，放在了某个位置。

阿普利亚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估算着时间。

龙学院

“啊噗利亚未在规定时间内上场, 被视为弃权。”

宣布结果的葛里菲导师一顿，接着说：“杰森，记10点。啊噗利亚, 记0点。”

台下一阵哗然。

“那个啊噗利亚为什么不比了？”

“他昨天好像是全胜吧？”

“对，他非常厉害，每场用时都超级短。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小道消息，他的大陆常识和安娜·克里夫一样, 是满点！……”

“……”

……

“这是什么意思啊！”

场外的隐蔽之处, 兰德把纸团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总之他是不可能扔自己5个金币买来的棋盘的，“什么叫‘钱货两清，我走了勿念’？走？他要去哪里？！”

安娜说：“可能去了大陆的其它地方……”

“什——他是怎么出去的啊？！通行证明？我看他应该没有吧！”兰德不可置信地叫起来。

这一点，安娜不清楚。

总之她已经按照阿普利亚告知的那样，将信件分别交至几人手里。

伦斯的那一份她拜托了兰德，亚林的那一份她也是亲自交过去的, 还有米歇尔……

兰德恼怒地开始抓头发：“他怎么说走就走？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朋友看！而且, 而且明天就是伦斯哥哥的生日了啊, 就算他要走, 连那么一天都等不下去吗！这个……这个冷漠无情的家伙！气死我了！”

说着，他抓头发的动作一滞：“我听说，昨天有人闯了骸洞……不会就是他吧？”

安娜：“不知道。”

“他到底在干什么？”兰德想不通, “他是因为不想成为族长才离开的吗？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安娜微微一笑, 说：“也不一定，或许他只是想离开这里，去往别的地方。大陆上的生活也许是我们想象不到的精彩。”

“但是很危险吧。”

说完, 兰德困惑地看向安娜, “安娜？你一点也不生气吗？你还帮他给我们带信，竟然不拦着他？”

闻言, 安娜端起白瓷杯，凝视瓷杯中的茶水。

【“或许总有一天，这里学到的东西不再能够满足你，那时候你也会想要离开吧。”】

那么我希望，到了那时，我也能有你那样的决心，你那样的勇气，如你那样开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一路顺风，啊噗利亚。

片刻，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看向兰德。

“为什么要生气？如果你是说他没有与我们好好道别……就算道别了又怎样呢？我们不可能跟着他一起离开，也许只是徒增彼此的伤感，还有多余的意外而已呢。”

兰德反而被她噎了一下，“话、话是这么说……但有点不对吧……”

他恹恹的，“主要是伦斯哥哥啊。他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伦斯哥哥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安娜安慰道：“他不是给伦斯留下了信吗？留下了东西，说明他有在乎我们。这不是抛弃，只是分别，不是吗？”

“有区别吗？”

“……”安娜无奈地笑了一下，“那还是……有的吧。”

……

【给亚林：眼泪似乎也是可以成为武器的。少哭点，或者让眼泪变得有用一些。我走了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