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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师娘娘顺风顺水(54)

作者: 祝瘦 阅读记录

她的手法很是熟练,笔尖如山峰,每一根笔毛都妥帖地聚在一起。

宣止盈敏锐地察觉了他的不愉,试探道:“虽然现在没有解药,但我解蛊经验丰富,若是殿下信任,可以试着制。”

徐暇点头:“自然,你做好了药给……”

“啪!”

笔架忽然倒塌,连着上面挂着的羊毫、狼毫、鼠须笔都摔下桌,竹制的笔管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

徐暇闪过心疼之色:“你干什么——”

“奴婢知错,求殿下饶命!”

小婢扑通跪下,伏身颤抖。

徐暇疾步绕过来,带气拨开她:“走开。”

小婢跌倒在地,取来丝绸递上,徐暇用丝绸包裹好,仔细察看每一只笔。

宣止盈见状不便再呆,便提出告辞。

徐暇分神瞅了她一眼:“反正就这样,有事喊……喊绵玟。”

旁边神色慌张的绵玟站起来,让她认清楚。

宣止盈点头告辞。

第 29 章

应常怀自户部访谷维户籍,查明身属,却被告知陈照月灭门谷家后上下户籍全被销册,文书记录付诸一炬。

若要求真探寻,户部无力可助,得叩问卉罗司。

他便等到清晨,登门拜访。

查案在前,陈照月摒弃前嫌,将他喊到后堂着人奉清茶详谈。

卉罗司官署与六部相对,位于内城西南,与盐铁司官署比邻。

因由军巡铺扩建而来,接下作令的匠作陆家改建时只能从新处入手,当时的当家卯足了劲使,是以卉罗司前堂平平无奇,后堂白墙黛瓦,砖花照影,留以梧桐探壁。

秋来风袭,片片黄叶落下织就锦缎,也是一处闲然风景。

陈照月打发白桑守堂门,撇了撇茶沫,与应常怀说起来。

卉罗司是陛下的刀锋,她只管执行,旁的事点到为止,真说起来其实也就那些话,左不过是谷维鸡犬升天是仗着谁的势力和暗牢中奇怪的傀儡。

应常怀放下茶盏,修长手指交迭,姿态如拂云扫雪,行礼致谢。

陈照月偏开:“应少卿真要谢,饶过周琼吧。”

她肯做此以恩报怨的好事,除了品行正洁,还藏了三分私心。

周琼和应常怀都不是能咽下这口恶气的人,二位举重若轻,内讧于解决蛊师案不利。

应常怀刚刚才欠她人情,给了三分薄面:“陈指挥使多虑,周琼是蛊师,该我躲她。”

话说的圆满,却假的很。

陈照月心中微叹,想着周琼在东宫,二人估计也难见。

不过老天爷总爱欺负人,怕什么来什么。

陈照月送应常怀出去,折到前堂,雕花芍药照影云壁下宣止盈扶着哭得不能自抑的白今纾,着急地朝白桑说着话。

白桑摁着眉心,紧守堂门:“周姑娘,巡检司的事与我们无关,就算我同你去也是无用。”

今日大早,宣止盈知会绵玟后回清水街一趟收拾东西,白今纾哭着抱住她,求她救救小果。

惊诧之余,宣止盈扶着她进院内详说,白今纾便一抽一抽地将前因后果都说了。

那日她出门前叮嘱小果在家候宣止盈,暮色四合归家时,家中依旧静谧并未掌灯。白今纾四处寻白果不到,连带着宣默也不见踪影。

“小果是自己走的。”白今纾把枕头下找出来的钱袋子给她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说要给我攒嫁妆,除了他没人知道藏在哪儿。”

宣止盈宽慰道:“小果是个大孩子了,不会有事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就算白果不是她儿子,长姐为母这么多年白今纾也决计放心不下来。

“小北说,看见小果和宣默一起走了,周姐姐,你和他是同族,定然知道他的去向,对吧?”白今纾含着泪,将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她身上。

宣止盈默然片刻,还是给出否定的答案。

她与宣默只是萍水相逢,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踪迹了。

她道:“我陪你去报官吧。”

白今纾的眼泪如泄了闸的洪水,扑着桌上呜呜直哭:“我早去过了!巡检司的人只让我回来等,说完依旧嗑瓜子嗑瓜子,歇息的歇息……那是我弟弟啊!万一他出了点事,我怎么有脸去见底下的爹娘!?”

两日强撑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宣止盈待她哭歇了,说陪她再去一趟。

借着东宫的威风,她将白果说做自己亲弟,厢指挥使忙说要派人出去,替贵人寻亲。

正巧一个挺拔威武的将领进来,扫了她腰上的卉罗司令牌,说要她上官来见才肯帮忙。

宣止盈以为他嫌弃自己不过一个‘权六品’,怒道:“维护外城治安本就是巡检司应有之责,与我品级有何关系?”

那将领不与她分说,只交代厢指挥使一句不许擅专便拔步离开。

上峰都发话了,厢指挥使也只能缩头任白今纾骂,硬是动也不动,宣止盈气得不行,但也只好来找白桑帮忙。

白今纾眼睛都哭红了,要给白桑跪下:“大人求求你帮帮忙,去一趟罢了,耽误不了您多少事的,我求求您了。”

白桑托着她要起来,对面的人仿佛生了根一般,死活拽不起。

“你求我没用的!”

她气急败坏的想着,那个人要见的又不是她。

只是这番话不好往外说,她只能闭紧嘴继续劝人。

应常怀听完前因后果,望向陈照月,一语双关:“陈指挥使还护着她吗?”

陈照月尽量保持客气:“应少卿问完话该走了吧?”

应常怀走到宣止盈面前,略略用力便将白今纾拔了起来,扔到白桑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