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笑里藏刀(117)
黎沁感觉满身力气像被抽走了似的,她顺着墙壁滑落到地,瘫坐成一团,也许是因为刚刚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内力,现在身体有些亏空吧。
玉双蹲下拿了块干净的月白手帕给黎沁擦了擦嘴角上的血。
黎沁头靠着墙壁,脸色发白:“玉双,我好累。”
“公主你再坚持一下,我这就叫马车来。”玉双从黎沁出殿后的行径也猜到了一些东西,富盈殿内皇上和公主一定发生了争吵,不然公主绝无可能披头散发的出来。
明王宗瑞接后从大殿出来,目睹黎沁瘫倒在地,行至她身侧时,本不欲管闲事的他不知怎地走到她跟前去了。
“公主还好吗?”
黎沁瞥他一眼,意思显而易见,你看我这样像好的样子吗?
她知道宗瑞此刻是好心,但是若没有他的存在,她也不会被逼到如此境地,因此对他的态度还是好不起来。
“死不了。”冷淡的声音传入宗瑞耳中,他也不恼,只是对她当今多有同情,看她气咽声丝,他提步上去,将黎沁抱了起来。
“放开我。”黎沁寒声拒绝。
宗瑞不理睬,只对玉双厉声道:“还不快去叫马车。”
“放心,本王也不想和你有任何沾染。”
黎沁没有力气再怼他,宗瑞果真还是宗瑞,那个冷面毒舌的明王,她差点因为长时间没接触他而忘记了。
玉双叫来马车,宗瑞将黎沁扔在马车上,扬长而去,只留下一抹背影。
放下门帘,回太子府。
赐婚
正月初一
京州城里千欢万喜,晃眼的形形色色的灯笼挂落在门檐和庭院,火树银花,璀璨夺目。
家家户户都贴着吉庆的春联,有意求好运者、期求财富者、希求平安者,亦或是渴求健康者。
真是“华灯若乎火树,炽百枝之煌煌”。
可凌子居内,黎沁却软绵绵的趴在榻上,她刚刚沐浴完,身着一件霜白纱衫,青丝墨发散落在后背,额头上未干的几缕碎发自上而下贴在她细嫩的脸颊上,将浓密的眼睫压落。
她又累又困,却睡不着。
苠娜听玉双说了白天的事,也忧心不已,端了碗安神汤进了屋。
“公主。”苠娜轻轻唤她,“喝了早些就寝吧。”
黎沁撑起身子来,将眼前的碎发勾到一侧,一口一口喝了安神汤,漱了口,将头发绞干后,躺到了床榻上。
被褥被丫鬟晒得蓬松又温热,躺在上面,腰放松起来,舒服多了。
苠娜出了屋门,正与黎言说话,黎沁未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觉哥哥在身边,安适许多,不过多久,她便睡着了。
寒云峥身体逐渐变好,表面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近几日他寻不到黎沁了。
去太子府找她,她去了戴月楼,又去到戴月楼见她,没成想她又往荣签宫去了。
若不是有书信来往,他总觉得她在躲着他,可她确实又被事务耽搁住了。
茯苓整日在宫里照顾宗然,看他烧伤的的皮肤渐渐结痂,水泡消失。
看着宗然趴着露出的后背,茯苓总是偷偷忍不住啜泣,她本是个坚强的姑娘,可在宗然面前却总是失去了防线。
不是因为在公主那边受到了委屈,而是因为公主是知晓她身份而对她多有关爱。
宗然呢,在他眼里她只是个北辽丫鬟,却对她关怀至此。
“六皇子,该喝药了。”茯苓擦了擦眼泪,接过绮之送来的药蹲到宗然面前。
听她声音哽咽,带着鼻音哑哑的,宗然支起头来看她。
她双眼红肿,未来得及擦干的泪痕还残留在脸颊之上,让人又怜惜又心疼。
宗然伸手替她一点一点抹去泪痕,“过来。”
茯苓上前探了探身子,宗然忽地将她轻轻抱住:“茯苓,我无事,救你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不必自责与内疚。”
“六皇子…”眼泪如洪水般又抑制不住了。
她想伸手抱他,却发觉他身后乃是伤口。
把药喝完,茯苓去送碗。
绮之看着他家六爷一脸得意模样,真不忍直视。
不要脸,就那么点小伤装病装到现在,要不是看他地位尊贵,他都忍不住要揭穿他了。
…
夜幕降临,窗外又飘起了雪花,寒风而来吹得树枝沙沙作响,不一会儿,大地便已银装素裹。
街道上只偶有几个赶路人匆匆而过,或打着纸伞,又或顶着一头苍白忙不迭往家跑。
夜深人静间,一华贵宏丽的马车压着雪花从远而来。
马车里红泥小火炉正煮着不醉人的桂花酒。
黎沁抱着小梨坐在角落里,正摸顺着它的白毛。
到了戴月楼下,黎沁拢了拢衣袍下了车。
她前几日让青佑去查了皇帝,今日收到青佑消息,说是他似乎活不过几年了,身上咳疾越发严重了。
成叔迎面而来,有些诧异:“小主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外面雪已经有一脚深了。”
黎沁上了楼,吩咐成叔:“给我安排一间房间,今日我在这里休息。”
“是。”
苠娜四处张望了一圈,问道:“青佑呢?”
成叔笑了笑,“青佑大人还能去哪?又去了隔壁青楼里。”
黎沁嘴角扯了扯,苠娜好笑道:“青佑大人可真忙。”这个天,也就他去给青楼贡献财富了吧?
“小主,要把他捉回来吗?”
青佑虽跅弛不羁,但他从青楼里打探出了不少消息。
“不用了,去把他房里的消息都给我拿过来,我处理。”黎沁脱了外袍,坐在了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