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170)
颜礼坐在方府待客的正厅之中,端过面上上好的茶茗浅浅饮了几口润喉。
嵌青白色玉瓷面的茶几上放置一套清雅的莲花状茶具。厅内陈设颇具古色古香韵味,黄花梨木配套桌椅木质纹理细腻,其厅内正中挂着一幅用金玉镶嵌裱挂起来的字画,字迹下笔有神,端正娟秀,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
与之相连的偏厅里摆着一张被绒毯盖着的焦尾琴。环顾正厅一圈,入眼处处皆是名贵陈设。东侧的一面八扇绘朱雀祥云屏风同样也是价值不菲。
尤其是厅内书画都用用料考究,价格昂贵的材料装裱,不难看出主人平日里有赏读诗书画作这等闲情逸致的喜好。
厅内颜礼和薛亭彦坐在正中,其余东南西北四角也都有其他官场同僚落座。
薛亭彦环顾四周一圈,借着端起茶盏品茗的由头侧身凑近颜礼耳边:“原先不解大人为何要下官一同前来,这下算是明了了。”
闻言颜礼有些幸灾乐祸的勾唇一笑,今日他受方毅邀约到其府邸共赏他新得的画作。
平日里与方毅交好的同僚大都是与他一样同为知命之年,颜礼这等年纪单独坐在他们之中如同鹤立鸡群般格格不入。
那水底沉尸他一直紧追不舍,眼看就快要有突破,而新的线索似乎也已经呼之欲出。
他特地派了勒其前往京外查明一事,况且勒其与他一样,都对书画一类一窍不通。
勒其抽不开身,反观薛亭彦是个最合适的人选。且薛亭彦对此还算得上略知一二懂些皮毛,不似他一问三不知全然是外行。
今日方府之中这些朝臣都对书画精于研究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若不是拉薛亭彦作陪,颜礼都怕自己在此被人贻笑大方。
平日里这些朝臣都要尊他一声国师或是大人,总归不能被人看笑话才是。
厅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热火朝天,有颜礼坐在殿中,就算再是没话找话,其他人也都明白绝不能忽视了国师。
这些人都与方毅交好,私下里所讨论的话题也都与其兴趣爱好大同小异。
无非就是名家书画山水风光,颜礼偶尔能有一搭没一搭的接上几句,好在有薛亭彦在他身旁,对他人所言能够应对自如。
府中侍女忽然款款走进正厅,躬身行礼后望着众人笑道:“诸位大人,我家老爷得了幅新画,邀各位到庭院共赏。”
闻言众人纷纷应过,起身就朝着庭院的方向走去。
颜礼与薛亭彦并肩走在一起,只听薛亭彦轻笑出声:“大人一向不喜这些,近来怎的突然有了这般雅兴?”
“你这是明知故问。”
颜礼轻哼一声。这些于他而言自然是无聊透顶,看起来都如出一辙并没有半点特别之处。
若他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又何必吩咐薛亭彦大费周章亲自去寻了一副稀世之作去借花献佛拉近与方毅的关系。
“大人那时叫下官寻一副懂行之人都难能拒绝的名家书画,当真是叫下官好找。”
颜礼余光瞥见薛亭彦面色平和,嘴角却不断微微上扬,随即打趣道:“你这是同我邀功论赏呢?”
“下官不敢。”
“这事我与勒其都是一窍不通。若有下次,这苦差照样也只能落到你薛大人头上。”
听其言薛亭彦朗声大笑,二人很快就有说有笑的走到了庭院之中。
天空洁若湛琼,浮云飘渺。云海之中忽而在眼前凝聚,一会儿却又转瞬即逝。远处飘缈里点缀着宁静祥和,近处苍穹流露着碧蓝,如同柔和的海岸线激荡起千堆白雪。
众人一同走到庭院之中,果然看到这平日里精心打理的花园之中用支架摆放了一副水墨画。
颜礼看到那副丹青水墨画时暗暗在心中埋冤几句,颇为叫苦不迭。甚至多看一眼都觉得两眼一黑。
周围同僚在看到那副丹青水墨画时纷纷不约而同的凑上前仔细观赏,丝毫不吝啬自己对于此幅画作的赞赏。
“这东西我可无福消受,也看不出端倪说不出一二来。”
颜礼悄悄侧头对着薛亭彦耳语几句,旁敲侧击告诉他一会儿见机行事,可不要叫他下不来台才是。
闻言薛亭彦只是心领神会的勾唇一笑,应声道:“属下明白。”
方毅招呼众人以便,随意观赏这画作就是,自己急忙从人群中抽身而出,朝着颜礼的方向大步走开。
“国师今日能赏光前来,实在是我方某人及这方府上上下下荣幸之至。”
颜礼笑着拱手回礼,摇了摇头:“方大人言重了。能得方大人青睐之作必然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在下有幸受邀前来一观,大开眼界,只觉妙哉。”
听到颜礼对自己费心费力所得之物颇为肯定,方毅双手作揖以示谦虚,面上却笑的合不拢嘴。
“国师怎么不过去同诸位同僚近观此作?此画最为精妙绝伦之处,便是在于其远观近看景物笔触各不相同,近看只觉更加细腻传神,方能品出其中韵味。”
颜礼大手一挥,笑道:“方大人这是太过抬举在下,您知道在下一向才疏学浅并不精通于画作。”
他转而笑着望向薛亭彦,随即轻拍两下他的肩膀:“薛郎对画作一向独具慧眼,想来他能与诸位大人畅聊深谈才是。”
闻言方毅颇为惊异的把目光转向薛亭彦,随后流露出对于有相同兴趣爱好之人的惺惺相惜之色,同颜礼打过照面后就笑着邀薛亭彦前去近处观看画作。
薛亭彦离开时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拉开他与颜礼的距离,而颜礼同样回应一个不言而喻的笑容站在原地目送他前去观看那幅丹青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