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171)
颜礼双手抱拳放在胸前,转而开始欣赏起这庭院中的景色来。
庭内蔷薇玉竹错落有致,各种五颜六色的名贵花朵显然被培育的极好,每一朵都是娇贵秀丽迎阳盛开。
微风轻轻吹拂,花瓣随之飘落在地。有些白色的花朵如同簌簌银雪掉落在地上,仿佛那一小片土地上置身于茫茫冰雪之中。碎石小路径直通向正厅,其中一小池塘中有锦鲤跃然,为这院中素雅平添一份轻松活泼。
而颜礼所言不假,薛亭彦确实在书画之上造诣不浅,三言两语就和那些大臣们聊在了一起。
逮到个间隙时薛亭彦侧身回头看着正在四处欣赏庭院景色的颜礼勾唇一笑,很快又回神融入到那些大臣所讨论的话题之中。
而颜礼从始至终显然心不在焉,对此提不起半点兴趣。
薛亭彦明白颜礼在等什么在做什么,也明白自己所要做的无非就是尽可能为颜礼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待颜礼把这庭院之中的四方角落全都看了个遍有些百无聊赖后,只见勒其正从亭廊之上朝着庭院的方向走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山穷水尽
望见勒其高大显眼的身影时颜礼双眼一亮,他唇边荡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笑着放下抱在胸前的手臂缓缓迈步上前相迎。
勒其走到颜礼身边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半分拖泥带水。他侧身以手掩唇,附在颜礼耳边轻声耳语几句。
不过区区几言,就见颜礼嘴角的弧度由浅到深。
颜礼的目光随着勒其的话语追逐找寻后最终落在方毅身上。他面上沉稳自持,显然是意料之中的模样。
勒其说完后退至一旁恭恭敬敬的候在不远处,薛亭彦见他如此也明白颜礼这是不打算再此浪费时间的意思。
他从众朝臣之中抽身而出,轻笑着朝颜礼走来。
而颜礼也不避薛亭彦的视线,方而面上半挂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
“看来在下应该恭喜大人。”
“谈不上恭喜。”颜礼语气轻快:“左不过一直未有定论和证据罢了。如今不过是拿住他的把柄而已。”
“事以密成,但属下大概也明了大人如今心系何事。”
颜礼明白薛亭彦意有所指,并不单单只是所论他命勒其去查明之事。
“我心系于他,心中也自然有他。这是如今我的情意,于他而言也许不若于无。”
彼此之间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明。但谈及淮宁,颜礼面上还是避无可避的流露出几分薄暮般浅淡的惆怅之情。
“大人如此定论未免太过为时尚早。“
听此话后颜礼忽然敛去了方才面上的忧愁之色,饶有兴趣的侧目正视薛亭彦。
“只知你精通书画,且一向聪慧过人。我也只知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莫非你还知其缘由,知情感之事如何可解?”
薛亭彦眸中光亮忽然黯淡几分,他垂下头,眼里流露出一种无边的哀伤。仿佛汪洋一片,让人迷失其中,无法找到出路。
“感情之事在下从前只谓是一窍不通,可后知后觉失去时,才知珍惜。”
颜礼略微一挑眉,他与薛亭彦之间从未谈及过有关于他的任何私事,今日偶然听他说起,反倒觉得有些新奇。
可薛亭彦面上所露之哀愁不假,颜礼忽然无奈一笑,也许同是天涯沦落人,他轻而易举就能懂得薛亭彦心中的苦涩难言。
“知道大人急于回宫,是在下多言了。”
薛亭彦笑着望向颜礼,面上也早就已经恢复了如同往常的一片清明,仿佛刚才不过是几句无足轻重的话语而已。
“嗯。”颜礼点头应过,又抬眼望向不远处的方毅和众臣。“若是问及我何在,你知道如何应付。随便寻了个由头打发就是。”
“属下明白。”
颜礼望着薛亭彦展颜一笑,转而换了话题简单交代嘱咐了薛亭彦几句。
勒其长身而立站在一旁,忽然开口不情不重道了一句“大人”算是提醒颜礼不可再久留再此。
颜礼回头应过,在看向薛亭彦时只见他望着自己轻轻点头示意。
眼看颜礼走至勒其身边,二人就要踏上长廊,薛亭彦站在原地目送二人。
“大人。”薛亭彦从身后叫住他,逆着光朝他轻轻一笑:“凡事既可争取,就莫要等到山穷水尽之时再去追悔莫及。”
颜礼被薛亭彦叫停,他回身而望过去,薛亭彦脸上分明在笑,可他却只能读出渐渐浮于表面的阴郁。
而薛亭彦同样回眸望了过来,碧潭般的眼眸显得深沉厚重。忽而目光闪动间,只见所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
望着这般熟悉又陌生的眼神,颜礼忽而一愣。
那其中既有难以掩饰的绵绵情意,却又饱含着历尽沧桑之后的悲伤。
但其中最为突出的却是一抹追悔莫及的痛悔之色,各色情愫杂乱的交织在一起,又在转瞬之间消失殆尽。
半晌,颜礼只对他露出个波澜不惊的微笑。
他当然读得懂薛亭彦眼中的种种情绪。
就如同看到了如今的自己,爱而不得却又无可奈何,可任凭自己做什么都不过只是徒劳无功。
他眼中眸光微微闪了闪,再次凝眸望向薛亭彦时,眼里只泛出淡淡的柔和,而其中似乎又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伤感。
颜礼点头应过,转身迈步的一瞬间便也明白薛亭彦和自己是同病相怜的一种人。
薛亭彦望着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当中的身影一动不动,他矗立在原地呆呆望着远方。
眼里朦胧飘荡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眼神迷离,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