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173)
“是。”
勒其的身影在自己的眼中蓦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颜礼明晃晃凑过来的一张俊脸,惹的叶之砚下意识就朝后退了一步。
颜礼垂首轻笑,这二人之间的情意太过浓烈,便是有心要藏都依旧是藏无可藏避无可避的。
既然如此,他倒也没必要做那个棒打鸳鸯的罪人。现下倒也不用勒其随他进殿面圣,也就许了这如胶似漆的两人得片刻温存就是了。
“大人。”
和安笑眯眯上前一步来迎颜礼,方才比了个“请”的手势就见站在殿门边的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为他打开了殿门。
颜礼笑着轻微颔首算是应过,转而踏进了大殿。
大殿之中阳光和煦,半开的窗口有微风不断扑进,卷起窗纱婆娑。炉子里婷婷袅袅裹出白雾茫茫,分明燃着淮宁平日里处理政务时常用的熏香,可他似乎还是清晰可辨的嗅出淮宁的气息。
高堂之上,淮宁挺立半身端坐的身影晃进颜礼眼底,也晃进他心底。如同石头丢进湖中所激荡起的水波。
“坐。”
当他走近时,淮宁也只是抬头凝他一眼,随手一指两旁的太师椅,并未过多言语。
“你所提议之事朕已命人送书信前往边疆之地,想来镇旗王不日便会知晓朕意。届时你便可名正言顺派遣荣光前往。”
淮宁低头流连手头上方才尚未处理完的政务,等了片刻却不见颜礼回答,这才将手中的毛笔搁置在一旁,抬眼朝他望过来时略带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他看得出来颜礼分明是在走神,只不过他并不知其缘由归根结底是与自己有关罢了。
“颜卿如此心不在焉,可不应当是在朕面前应该有的模样。”
淮宁这话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责备意味,闻言如同给了颜礼当头一棒。他闻言起身双手作揖,颔首低眉对淮宁请罪。
“臣一时走神,还望陛下宽恕。”
淮宁静静凝他这个动作半晌,而他望了多久,颜礼就这般一个动作保持了多久。
从前他鲜少能看到颜礼有这个动作。
二人亲密无间之时,这些礼数太过疏忽繁琐。且淮宁本就不太重视这些虚礼,对旁人都如此,何况是对颜礼。
“无妨。”
香炉里最后倾吐幻化出一缕白雾消散在半空之中,显然是炉内的熏香已经燃烧殆尽。
颜礼抬头望过去时眼前似乎也变得越发清明起来,他重新坐回原处,可不论自己如何平复心绪,总是忍不住有意无意瞥向淮宁所在之处。
淮宁当然察觉到这道炽热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不断的反复游走。终于在颜礼数次望向淮宁却依旧沉默不语时,终究还是由淮宁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颜卿就无话要对朕说吗?”
“…自然,是有的。”
颜礼被淮宁抓了个正着,如同上学堂的孩童一时走神,却被教书先生当众叫起来狠狠用竹条敲打几下手心那般窘迫。
方才薛亭彦叫住他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叫人总是忍不住反复回想,待他平复好自己复杂的心绪后,这才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将勒其这些天以来所查明的事情一一禀报说与淮宁。
听后淮宁面上波动起伏并不大,反倒是这些事情遇的多了,早就能够应对自如以平常心去对待了。
他微微思忖片刻后只三言两语嘱咐后颜礼,见那人应声道好后淮宁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方才还召了柳昭旻过来面圣,这会儿应是快到了。
可淮宁望向颜礼时本欲开口对他下逐客令,可思来想去不知怎的他现下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淮宁认命般叹了口气算是妥协。正好自己今日在正殿中久坐良久,身上倒是有些酸乏,不如起来走动走动正好到偏殿会见柳昭旻便是。
他拿过放在自己手边的手仗,颜礼见他有要起身的动作,也下意识就跟着淮宁站了起来。
可这一瞬间淮宁抬眼望去,颜礼留给自己的侧脸如同与那个噩梦当中的模样重迭在了一起。
他一时愣神又有些心神恍惚,本就坐了太久有些脚下虚浮,这一分神更是磕碰在了桌案的一角。
淮宁身体一斜,握着手杖的手也蓦地松了些力道。他急忙伸手想要扶住桌面,可自己的手指还尚未触碰到,整个人就跌落进一个极其熟悉又温暖的怀抱。
“…为何陛下近来总容易分心走神?”
颜礼柔情似水的徐徐蛊惑之音一字一句跃进淮宁的耳畔,他喷洒出的热气落在淮宁脖颈,带起一阵温热的酥痒。
而颜礼宽阔的手掌附在淮宁腰身之上,将他牢牢禁锢在属于自己的领地。
淮宁的后背紧贴在颜礼的胸膛,忽然之间他甚至都感受不到自己手中手杖的存在,也感受不到自己周身的所有事物。
他唯一能够感知到的…就是身后这个人。
许是一时愣神,颜礼并不知其缘由。他只知道淮宁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也没有下意识就要远离自己。
颜礼难以准确的描述出自己此时此刻的心境,甚至于头脑都有些昏沉。
他的喉结狠狠滚动,下颚试探着贴在淮宁的发顶。手上动作也越来越肆无忌惮,抱着淮宁的双手颤抖不止。连带着声音也跟着泛起了一丝微颤:“淮宁…”
他想要说的千言万语最终只汇聚成这最简单却又令他魂牵梦绕的两个字,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从喉咙中将这两个吐出。
淮宁只觉自己被肌肤相贴时这个人身上的温热乱了心神。不知怎的,他竟有些眷恋这个熟悉的怀抱与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