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175)

想到这里，颜礼对他的敌意便也消散了大半。

“那北疆使臣阴险狡诈，想来他们口中所谓的回礼，国师也已经见过了。”

柳昭旻主动开口同他搭话，颜礼颇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眼。

“陛下是一国之主，身不由己之事自然不在少数。”

柳昭旻垂眸一笑，淡道：“国师的意思，是认为若能够选，陛下必然不会留下他们吗？”

“陛下圣心岂容你我猜测？”

颜礼随口应过，语气分明是轻描淡写般的平淡。

他忽而想到淮宁在那个淋了暴雨起烧的夜晚，想起淮宁病中清清楚楚的唤了柳昭旻的名字。

他勾唇，可那个弧度无疑不是在诉说着他的每一分心痛与自嘲。

“陛下圣意不容我等揣测不假，只是国师分明最清楚陛下的心意，这才能云淡风轻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意不改

柳昭旻话音刚落二人就走到了拐角处，颜礼蓦地停下脚步，望着他一字一句认真道：“想来是柳大人曲解了在下与陛下之间的关系。”

柳昭旻抬眸望去，转而就稳稳当当的同颜礼的目光相撞。

他只觉得这人说这话时分明违心，却还要义无反顾的说完。那双眼睛里仿佛有烈焰燃烧，不过片刻就令他感到极不自在。

“曲解二字从何谈起？又因何事而来曲解一说？”

这一次柳昭旻并未闪躲，反而正视着颜礼的目光。继而向前迈出一步，仰头望着远方天际慢慢升至半空的一轮弯月。

“今夜月色依旧，不知国师可愿赏脸同在下一并赏月？”

颜礼自然不曾想过柳昭旻竟然会主动对自己发出邀约，他眉眼轻挑，从上到下将柳昭旻打量了一番。

彼时柳昭旻的眼底好似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眼神里透着明显的陌生，却又坚定无比，颇为令他有些意外。

“好啊。”颜礼爽快应声。

既然柳昭旻主动开口相邀，那他便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夜幕低垂，星光点点。

二人走在园中小道，放眼望去，但见远方的群山笼罩在一片夜雾之中。而他们周身有虫鸣阵阵，也有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毓毓有声。

“国师知晓在下对陛下其心可鉴。”

颜礼莞尔一笑算是默认。只是他心中尚且略有疑惑，不知柳昭旻今日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对他直言不讳道这些极为铭感的话语。

“自然。藏无可藏，溢于言表。况且柳大人，并非是藏得住心事之人，实在太过明显。”

可颜礼转念一想也就全明白了柳昭旻今日为何反常。

午时柳昭旻可是亲眼所见他与淮宁之间又如从前那般亲密无间。

虽只是无心的意外之举，可在旁人眼睛里自然又是另一番模样。

“在下曾经以为国师与是同病相怜，可后知后觉才明白，国师从头到尾都是有恃无恐的那一个。”

这话颜礼只觉讽刺。如今淮宁曾对他倾其所有付出的一颗真心对自己而言已是求而不得之物，况且那夜淮宁病中下意识所唤是柳昭旻的名字。

眼下他已快成为那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又何来有恃无恐一说？

可这话他自然不会同柳昭旻所说去助长他人士气，只当是柳昭旻想要劝解自己彻底放手的说辞罢了。

“这全天下爱而不得之人都是一个模样。也许彼时柳大人望着在下如同明镜一般能映出自己的模样，可如今物是人非一切不再如常，自然与在下并无相似。”

说这话时颜礼停下了脚步，转而正视柳昭旻。他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换，面容之上呈现出难以辨别的复杂之色。

月光映出他的半张脸，而隐没在阴影之中的另外一半颇具阴翳。

半晌，二人之间对视良久后依旧互相沉默。一切好似都平静了下来，而颜礼面上的所有复杂情绪最终只剩一抹深刻的思虑之色，浓重如雾，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包围起来。

可柳昭旻转而凝他半晌，忽而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来。

“看来国时浑然不知。”

“我并不愿深究柳大人本意。我只知道，若某个人…一定是他心之所向，即使不再是我，我也会如他所愿。”

“在下自然也期盼过这样一天。”柳昭旻移开目光，转而抬头望向天边那一轮半隐没入云层之中的弯月。

“陛下若能爱上旁人，总归不会这般痛苦辛苦。”

这几个看起来无足轻重的字眼却叫颜礼心口处狠狠一揪，没有预兆的心痛忽然如约而至，如同突然被重物砸中胸腔。

他犀利如炬的目光在柳昭旻面上来来回回扫了几次，最后定格在他双目之上，就那么静静地盯着柳昭旻望了半晌。

这目光意味深长，让人不由心中一凛。

“…你这是何意？”

柳昭旻分明看得出此时此刻颜礼眼底对自己浮现而出的愠怒，可他却全然都不在乎：“国师当真不懂吗？”

颜礼目不转睛望着面前的人，柳昭旻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同深潭般清澈，可那双明眸里透着颜礼不曾见过的难以化解的愁绪。

“陛下的情意永远不会属意于我。只是我曾期盼，陛下若能爱上哪怕一个不起眼的男宠，起码心中不再煎熬难耐，不会夜夜不安难寐。”

颜礼尚未参透柳昭旻话中本意，就见他颔首低眉示意：“国师只当我今日触景生情被冲昏了头，这才说了不该说的话。还望国师见谅。”

话音刚落，柳昭旻就转身离去，唯独留下颜礼兀自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