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202)
“无妨。”淮宁伸手拢了拢罩在自己身上的外衫,一手轻轻握住那外衫的衣袖:“你心中既然大概已有定数那人要你赴约之所所谓何处,自然是耽搁不得。”
闻言颜礼抬眼望向淮宁,可不知为何,他竟情难自已的开口便是轻声叹气:“今夜那说书人所言…”
“朕都知晓,也都明白。本也不过是从前做过的事。既是真真切切做过,他日被旁人当作茶余饭后的消遣本也再平常不过。”
淮宁语气稀疏平常,甚至面上都不曾有半点波澜。他的一举一动无不流露出淮宁已然能够将从前二人之间的一切都淡忘,包括颜礼也不过是他生命之中平淡无奇的小小插曲而已。
反复在心底确认过淮宁方才所言时,颜礼才略带迟疑的抬头。
他极力隐忍与克制自己心底错愕,面上那英气上扬的剑眉下,那双亮如寒星的金色眼睛涌动着显而易见的失落。在他那俊朗而又线条分明的脸庞之上,闪烁着难言苦楚的光芒。
事到如今,原是淮宁已经能够这般冷静自持的说起过往从前。原是淮宁已经能够将这一切都放下不去深究深陷其中。
原是当真如同淮宁所言,他二人之间一定要揪着不肯放过也不甘如此的,一定要寻得一个毫无意义答案的,无疑也都是他。
“…嗯。是臣多虑了,还忧心陛下无故被此事烦扰。”
淮宁并不为此事忧虑他自然欢喜宽慰,可淮宁到底已经全然不在乎此事,不也就是全然已经不再在意他。
淮宁话锋一转,勾唇一笑自顾自道:“既然颜卿心中已有定数,也知应如何去做,朕自也不会过多插足。”
颜礼眉眼微微上挑,可他现下竟然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
他们之间当真只剩下了君臣这层关系,除此之外似乎已然再无其他。
“陛下不宜太过劳累,应当好好休息。明日臣独自赴那位顾氏的约便是。”
“好啊,如此甚好。”
颜礼本意略带试探,可偏偏淮宁并未多言多虑就邃了他的心意。
二人之间沉默了片刻,好似也不再有任何话题能够拿出来言语。
而淮宁长久的沉默与噤声如同对颜礼毫不客气的逐客令,显然是要他跪安的意思。
颜礼又如何不懂?不过是自欺欺人想要在此再多待上个一时半刻罢了。
“那臣便先行告退了。”
颜礼说这话时颔首低眉行礼,语气与淮宁对自己所言近乎如出一辙。
可唯独只有他自己明白,淮宁这般平静毫无波澜是为漠不关心毫不在乎,可自己这般淡漠,却是因为心如死灰般难以复燃。
淮宁只淡淡笑着应过,直到颜礼踏出房门他才掩去了自己面上浅薄的笑意。
他眼底似乎蒙上一层深不见底的水雾,这一次却长久都没能幻化成一片清明透彻。
不知颜礼离开到底有多久,淮宁才勘堪回神。
他伸手再次紧紧将身上的外衫拉拢,将自己全然包裹起来,直到外衫全然与自己的里衣贴合,淮宁这才作罢,转而将双手放松垂下。
“和安。”
这两个字叫出口后淮宁很快就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果然下一秒就听见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陛下,您还有何吩咐?”
走近内阁之中,眼见淮宁还并未睡下,和安眉眼微微蹙着走到床榻边,弯下腰俯身为淮宁拉了拉被褥。
“夜已深了,方才陛下又与国师议事许久,想来倒也累了,是该休息了。”
淮宁并未接过和安所言,只是轻轻摇头望向和安:“叫昭旻过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赴约
和安面上稍显惊异,可眼见淮宁坚决,想来绝不能忤逆,且当真是有要紧之事需传柳昭旻前来问话。
“…是。”
虽忧心淮宁是强撑精神,心中大抵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可再任由自己相劝几句,结果难改不说,怕更是要耽搁淮宁休息。
和安行了礼就起身离开厢房,向候在门外的沈归三言两语便说明了淮宁的旨意,很快沈归便也就把人请了过来。
沈归去时柳昭旻似乎正准备休息,腰带初初解开一半,被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见来人是沈归后下意识还以为是淮宁不好。
沈归自然看出柳昭旻心中所想,急忙出言宽慰,转而才说明来意请柳昭旻随自己前去。
和安笑着为柳昭旻推开房门,并恭恭敬敬比了个“请”的姿势。
柳昭旻颔首算是谢过,转而就迫不及待的大步踏了进去。
“陛下深夜唤臣前来,想来是有重要的事。”
闻言淮宁抬眼朝着柳昭旻的方向看了过来,倒也丝毫不避,轻轻点头算是应过,也算是肯定了柳昭旻所说。
“今日义卖会上那位顾先生私下相邀请颜礼赴所谓寻欢作乐之约。朕虽答应他独自前去,可此事事关重大,也许正与三位江南治下官员那日所言有少男少女莫名失踪之事大有关联。”
淮宁说完这话后抬眼望向柳昭旻,见后者眉眼微挑眼珠微转,便知晓柳昭旻大抵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见柳昭旻如此反应,淮宁这才松缓下来些,微微直起身子,正准备伸手去抬放在一旁的茶盏,柳昭旻见状却抢先一步。
柳昭旻大步往前拿过那白釉茶盏递到淮宁手边,淮宁只静默片刻,却并不觉得惊异,很快就抬手接过了柳昭旻递过来的茶盏。
“那陛下的意思是…”
“朕既已到江南治下,自然凡事都需要亲力亲为的。”淮宁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揭开杯盖,稍作停顿:“颜礼去前会将那位顾先生所言事无巨细一一向朕都禀明,届时你旁听后便下去准备,你与朕而后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