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69)
颜礼边吻边趁着空隙喘息着对淮宁发问,淮宁看到他眉眼间暗涌的情愫如同奔腾不息的潮水,暗哑的嗓音宛若一个全然破碎的梦境,不断刺激着自己的耳膜。
“还好。你不是吩咐了叶之砚日日都要过来吗?”
颜礼突然笑了,额头轻蹭着淮宁的脸:“什么都瞒不过我的澈安。”
在昏暗光线下,颜礼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给了他当头一棒。
方才眼中被淮宁激起的欲望像是要把淮宁吃干抹尽,现在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有些仓促的结束了这个持续时间并不算长的吻,双眼无神的扶着淮宁慢慢侧身躺下。
颜礼伸手机械的探进淮宁后背,心不在焉的为淮宁揉着腰间为他松和肌肉经脉解乏。
“澈安,如果有朝一日,勒其…背叛了我,你说我应当如何?”
淮宁一愣神,伸手抓住颜礼的小臂:“出什么事了?勒其他…“
“没什么事。只是这几日感慨良多罢了。”颜礼笑着宽慰,手上动作却还是无意识的顿了一下。
“朕看得出来,勒其对你忠心耿耿,绝不会有这样一天。”
颜礼只默然点了下头,没再多言。
他静静为淮宁按了许久,回神却见淮宁面上浮现出困倦来。
“累了吧?”他帮淮宁翻身平躺好掖好被角,俯身亲吻淮宁的额头眼下。
“今夜,还走吗?”
淮宁声音已带了几分无力,强撑着打颤的眼皮抓住颜礼的衣袖。
“不走,我等你睡着再上来。就想好好看看你。”
他反握住淮宁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拉到唇边柔柔吻了好几次。
“外头冷,快些…上来。”
话音刚落淮宁就沉沉阖上了眼,可颜礼却是困意全无。
他不记得自己几时上的榻,只记得天刚蒙蒙亮时自己又起身下了榻。
颜礼早早就把叶之砚叫了过来,又怕淮宁醒了要起身多有不便,特意让沈归进殿守着。
颜礼双目无神的遥望远处,软着背脊伸手搭在围栏上。
“现下下官已为陛下换了新的药方,大人可以放心。”
颜礼烦躁的揉揉眉心:“如何能够放心的下?淮宁吃那药吃了这么多年。”他顿了顿,有些挣扎的试探问道:“身子…是不是早就垮了?”
他问出这个问题时声音已经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整个人都有些后怕。
叶之砚不敢隐瞒,他细细掂量了一下自己有几成的把握,这才给了个较为稳妥的答案:“日积月累下来,要说没有损伤根基,其实大人也知道绝无可能。日后便相当于从头再来,还得陛下自己愿意配合好好将养,方才有可能调理到比现在好。”
殿内淮宁刚醒,不见颜礼在旁他自然难以安睡。
招来沈归伺候他洗漱换好衣服后就让沈归推着自己出殿。
颜礼听完叶之砚所言更是头疼,却只能倔强地克制。
若他都觉崩溃,淮宁该怎么挺过来呢?
他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因为久站而有些麻木的膝盖,一想到齐约那张脸就不自觉赫然而怒。
“齐约害了淮宁那么多年,这些东西要慢慢弥补绝非易事。”
颜礼话音刚落,就听殿内沈归一声惶恐惊呼。
“陛下!”
颜礼心中陡然一滞,暗道不好,猛的推开了门。
门前沈归正要松开扶手绕到前边来,只见淮宁面上惨白,浑身颤抖,隐在绒毯下的双腿都显而易见有抽筋的前兆。
淮宁突然眼前一黑,身子软软从轮椅上倒了下去。
“淮宁!”
颜礼眼疾手快上前跪地接住淮宁软下来的身体,他自己的双手都抖个不停,定了定神后赶紧把人抱去床榻上。
颜礼几乎是被沈归半拖半扶的把他拉起来安置在一旁软椅上给叶之砚腾地,眼前这幅景象他简直终生难忘。
淮宁一时气急攻心,久未发作的痉挛席卷全身,飞快侵蚀过身体每一寸神经,笼罩各处感官。
现下他没有意识,却紧闭着双眼死命咬紧了嘴唇,咬的下唇失了血色,被自己的撕咬疼的紧蹙眉头,两手无力地拧住被褥,双腿正剧烈的震颤和急促弹跳。
他从未见过淮宁痉挛。
颜礼双腿都连带着发软,现下他甚至于都站不起身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叶之砚按住淮宁瘦弱的双腿,和沈归忙前忙后照顾淮宁。
直到他二人帮淮宁止住了痉挛,又给他喂了安神镇静的药后才回身来叫颜礼。
颜礼几乎感受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却固执的不要沈归的搀扶,自己慢慢挪到榻边坐下。
痉挛会疼到什么程度颜礼无法想象。
但哪怕在昏厥中发作都让淮宁出了浑身冷汗,失了力气只能任人摆布。
淮宁双目紧闭,面色是不正常的病态灰白,浓密的长睫毛不断颤抖。显然好不容易才喂进去的药的药效一时还没有发挥作用。
叶之砚小声嘱咐几句后又加上一句自己守在殿外,就和沈归一并退了出去。
四下无人,淮宁昏睡之中这副模样更是孱弱到令人心惊肉跳。
他再一次感受到淮宁眼下那颗好看的朱砂痣都黯淡下去,眉头微蹙,气息断断续续极为不稳,偶尔才能带出一点喘息。
颜礼手抖个不停,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抬住自己的手腕,这才顺利的从被褥下摸索到淮宁的手。
他握着淮宁的手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挥之不去一帧帧闪过的记忆中那些画面。
从前金戈铁马久经沙场,面对未知的生死无定数不能说不怕。
只是长此以往带兵征战,早就已经将生死看淡,慢慢也就根本感觉不到害怕是何种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