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又去捡破烂,狼崽他破防了(88)
平安顺遂,诸业尽除。
勿念。
勿念的“念”字被划了一笔,又添上了一个字,变成了“勿恨”。
谢山逢便是死死盯着这个“恨”字,又是愤怒又是心痛,心想许漾果然恨极了他,不打一声招呼便走了,还写了封休书给他。
就因他在二选一时未选择救他?
可那不是他本愿,凭什么要赖在他头上,许漾凭什么这么对他?
谢山逢揉烂了那纸,转头看到柳清霁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师父……”他哽咽道,“许漾不要我了。”
那小叫花子是怎么敢的,居然敢不要他,他怎么敢?
要休也该是他休了他才对,哪里轮得到他来休?
就凭这一张纸哪里作数,根本没用,他许漾现在还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妻!
谢山逢丢了纸团,抬脚走出去。
柳清霁将他拉住,愧疚道:“对不住,师父没有替你看好他。”
“不怪师父,许漾这家伙平时傻,实际上鬼点子比谁都多,我现在就去把他找回来,不雁山这么大,他能跑多远?若是下了山,除了祁川他还能去哪?”
谢山逢绕过柳清霁往外走,“这小叫花子肯定拿着他那破碗到处要饭去了,我得赶紧去把他抓回来,省得他给我们谢家丢脸。”
“少爷我也去……”
阿福刚跑出来,话还没说完人就不见了,呆愣片刻,挠挠后脑,“少爷好厉害。”
“阿福,你别去了,让他自己去罢。”晏明鹤走过来,“我们从莲蹄镇带回了一个人,兴许你认识,过来看一下。”
哦,这是叫他去照顾人呢。
阿福忙应下,屁颠屁颠去了隔壁屋。
进屋看到榻上躺着的人,当即愣住了。
“阿九?”阿福靠近,发现真的是那人,震惊之余感受到的只有高兴,胸腔鼓鼓胀胀的,好似被心脏敲一下便能发出巨大声响。
可阿九怎么受伤了?
长暄回自己的揽月峰拿了草药过来,进屋瞧见他,便正好把草药装的袋子塞他怀里,教他去把药煎了。
“前辈,”阿福张了张嘴,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受伤了?”
“老朽听小狼崽说他被一个叫即从的和尚看上了,想和他睡觉,结果他不愿,二人就打了起来。”
长暄摊开针灸布袋,从中取出一根针灸扎入榻上人的体中,声音不紧不慢,“他武功了得,能削了那和尚的一条臂,不过那和尚是修行之人,他哪里抵得过,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他怕是早死在了和尚的掌下。”
听到“死”字,阿福脸色一白,手指无意识蜷了蜷。
分明离开时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当时就不应该让他一个人去的,可若回到那时,他也不应当丢下自家少爷和少夫人随他去……
阿福沉着脸又想,阿九就是生得太好了,一个和尚也生了觊觎的心。
“小伙子,你还要盯着他看多久?”长暄睨了他一眼。
顿了下,阿福抿住唇移开视线,耳朵微烫。
长暄又睨他一眼,“还杵在这作甚,你还不去煎药?”
想起来还要煎药,阿福连应了两声,一步三回头抱着草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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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摇晃晃出了段府,将要出祁川时许漾探出头,叫住了马车夫。
“马夫大哥,将我在此放下便好,我夫君自会来接我回去。”
马夫听罢,立即拉停马车,将人放下调转了马车话也不多说,逃也似的走了。
眼见天色已晚,街上的人已散得差不多,许漾寻了个废弃的小庙,想着在此住一晚,明日便出城离开祁川。
找到住处,他又出去找了几条街,捡了被丢弃的粗布,又捡了小贩掉在地上不要的两个白馒头和一串糖葫芦,吹干净上面的污尘便装进衣袖中,待饿了的时候吃。
应当是伤病还未痊愈的缘故,他总觉着头脑涨得难受,回了小庙里将粗布一盖便沉沉睡了过去。
方才入睡,胸膛之中的内丹感受到了主子的气息,兴奋地冲撞来冲撞去,叫他身体冒出了圈圈的金光。
不消片刻,谢山逢落在小庙外,气冲冲地大步进来。
瞧见蜷缩在角落里的人时一愣,登时怒火腾起,过去一把掀开对方身上盖的薄得不像话的粗布,恶狠狠捏住对方的脸。
“许漾,你……”
他被手下的烫惊住,忙松了手,去探许漾的体温,只觉手放在了火炉上。
这是发高热了。
睡着的人哼了哼,当是觉着冷了,伸手去扯粗布,没碰到倒先碰到了他,热源教他挪过来,贴住自己的大腿,手探到衣摆下,又睡熟过去。
这人以前当小叫花子时便是这样过的?
谢山逢咬了咬牙,气得红了眼。
跟他在一起有吃有穿有住,哪里少了他,可他偏要离开他过这种生活,是他哪里不配了?
若是因着他待他不好,心里生了怨怼,他日后待他好些便是了,用得着……休了他?
“少爷……”
许漾忽地咕哝了声。
谢山逢心跳滞了滞,见他往自己这边又靠了些,咕哝道:“唔……我,我已经嫁了人,不能再嫁人了,少爷……夫君他会骂我的……”
什么……意思?
谢山逢放在他胳膊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心道这小叫花子睡着了都还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定是想念自己了。
便是忍不住伸手摸摸许漾的耳朵。
却被一巴掌拍开,烧糊涂的人凶巴巴道:“我家夫君,可凶了,你,你敢动我……你不能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