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109)
轿子里频繁撞击,新娘不知道嘴里被塞了什么,“唔唔”地说不出话来。
抬轿的人站着没动,只是看着他,似乎他的挑衅只起到了个叫停作用,甚至都没人过来阻止,让他闭嘴或让他滚蛋。
南湫动了动嘴,刚准备开口,队尾被抱着的公鸡忽然起嗓子打鸣。
一声声惊叫,在这诡异又漆黑的环境中显得越发惊悚。
旭舟都快没眼看了,两手捂着脸闷头趴在南湫怀里。
横竖是沟通不了了,那花轿里的新娘又挣扎着不停撞击。南湫心道,反正这些人和死人差不多,还不如直接过去把门打开,之后再讨论陋习的缺德性质。
他这么想着,弯腰把两缩小的队友找了块空地放下。
离开时嘱咐道:“偶尔换换位置,再不然就跳两下,别陷泥里。”
旭舟没了依靠,转而抱住跟他差不多高的鹿书白,眼看南湫往花轿走去,吓得脸都白了。
他颤了颤声,脑子里胡思乱想:“鹿作家,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一队人都已经死了?都是些鬼魂在重复生前行为?”
鹿书白从袖子里伸出右手,一条在时间洋流里抓到的时间线,像蚯蚓般扭曲着。
他拉开其中一截放大,身体肉眼可见地变回了成年人模样。
旭舟两眼睛都快瞪直了:“你,你,你!”
鹿书白伸出食指抵在唇前,示意旭舟噤声。
旭舟连忙捂嘴,随即伸出双臂一把抱紧鹿书白大腿:“鹿哥!”
南湫从几个绿脸人之间穿过,这些人的眼睛随着他的位置移动而移动,但人却呆板,只是站着也不伸手阻拦。
鸡鸣声停了,钟声也没了,周围只剩摆钟下的铜杆子来回晃动的秒针还在滴答作响。
南湫走到花轿前,两侧垂挂的花球绸缎随流摇摆。
他抬手把扫脸的绸缎卡在抬轿的杆子上,借着这些人的绿光,摸索着探向轿门前挂着的锁铃。
一阵凉飕的细微洋流自他脸颊划过,短发随流飞舞,如海草般漂浮摆动。
他有种奇怪错觉,只觉得借用的微弱绿光变得亮堂了不少。
抬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排成队的绿脸人竟都向他围了过来。一个个曲着脊背,紧盯着被他握着的锁铃。
他咽了口唾沫,这种无声的压迫感可比直接抓住他打一顿刺激多了。
捏着锁铃的手不动,这些人便保持着弯腰看锁的动作,像是一堆被人塑性的玩偶,他不动他们也不动。
可只要转一转锁头,那原本在轿子后站队的人也纷纷跳着向他靠拢。
一堆没表情的绿脸人,等他将锁铃彻底打开再抬头看时,所有人的目光或低或高地都瞧着他。眼瞳扩散,确实和死人很像。
他站直了脊背,只觉得一只手自身后搭在了他的肩上。
侧头看去,那裸露在袖子外的手掌和脸一样幽幽散着绿光。
他琢磨着要不要来个过肩摔什么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跟前的轿门喀嚓一声从内部被推开。
一只同样泛着绿光的少女手自门缝中伸出来。
穿着看不出颜色的繁琐喜服,指甲好几处断裂,有皮肉因为用力抓挠而向外翻着。
新娘一把抓住南湫的冲锋衣,稍稍用力,在没什么引力的情况下,活活把他一个大男人给拽进了花轿!
南湫:“要命!”
作者有话说
宝们,我决定开本新文!有点偏狗血的主感情文,明后天应该就会发出来。如果到时候觉得喜欢,我就双开!
第61章 神的使命(四)
花轿门被重新关上,轿外诡异的绿脸人疯了一样在外层抓挠。没有叫骂,没有嘶吼,只是不停地用指甲刮擦着轿门。偶尔抓到金属卡扣,那刺耳声,直听得南湫牙根酸涩。
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除了外貌特征,还真是半点看不出像人。
真见鬼了?还是借尸还魂?
南湫搓了搓耳根,一米八的个头强塞在花轿里只能弯腰弓背曲着身体,稍微动作幅度大点就得撞头。
他甩头眨了眨眼,目光所及仍旧一片昏暗。
关了门的密闭空间,唯有新娘那双手被绳索捆缚的手绿油油地亮着光。
新娘年纪不大,至少从身量上看,也就十七八左右。一身婚服繁复,头上盖着绣花盖头,脸部隐隐绿光偶尔从缝隙里透出来。可盖头布料厚实,整个人仍旧隐在黑暗里。
鬼新娘?
结合外头的情形再看面前这位,南湫的脑子里瞬间划过十几部恐怖电影。
只是新娘坐姿紧绷,头部微微上扬,受伤的手交握紧拽,肩膀还不自觉地发抖,这分明是紧张恐惧的表现。
鬼新娘怕他一个大活人,这多少有点儿说不过去。
他伸手接了捆缚新娘的麻绳,才发现这新娘不只双手被捆,身体和双脚也都被麻绳勒紧了。
“你……没事吧?”南湫琢磨了半天,总算憋出句人话来。
可新娘似是听不见,双手得了空便去扯身上的,对南湫的话充耳不闻。
着急恐惧可以理解,但没必要动作这么慢?
南湫看得吃力,只好帮新娘一块儿松绳。
许久,新娘慢吞吞地坐直身体,颤巍巍地把盖头掀开一角,拿掉塞在嘴里的布巾。
脸上的绿光被彻底释放出来,加上那一身偏古时候造型的嫁衣,实在让人想入非非。
南湫借着诡异光亮侧头看去,除了绿之外,这新娘的模样生得倒是不错。
大眼睛小翘鼻樱桃唇,仔细看和白炽城遇到的沁柠有那么几分相似,至少眉宇都属于柳叶眉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