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157)

南湫转了转擦伤的左胳膊：“能不能讲得细致点？什么叫外面的世界？”

齐齐乐显得很惊讶：“你们不知道？我们现在可是在一幅名为《失重》的画里。我们确实变小了，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位叫诺诚的引力画家，为他的一双儿女创造的乐园。”

南湫看了眼鹿书白，回首道：“抱歉，我们确实不知道。怎么说呢，就是……我俩是突然被人踹进来的，进来前也没看到有什么画。”

鹿书白直奔重点：“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齐齐乐哀叹着放下黏土茶杯：“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只记得十几年前，这幅画突然变得很大，大的囊括了我们原本的世界，四周变得一片黑暗，等天再亮时就发现已经在画里了。”

“画变得很大？”南湫无法想象，这画要囊括世界不得成宇宙了？

鹿书白喝完可可，两手交握：“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现下身处的世界一定就是那幅名为《失重》的画作？”

齐齐乐从悲伤中缓过劲来：“《失重》很出名的，诺诚画家在我们原本的世界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他是第一个开创引力画的原创作者。这幅画几乎所有人都见过，你们现在看到的都是画里呈现的场景。”

南湫把问题又引回到鹿书白最初问的那个问题：“那能方便问一下，你的腿，还有那些昆虫是怎么回事？”

齐齐乐脸色难看：“这是一种生物低维化现象。”

南湫：“……”

很好，又一个讲维度的。

齐齐乐再次“咦”了声：“不应该啊，你们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他忽然站起来，绕着鹿书白和南湫看了圈：“受伤了也不会生出棉絮和布料……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齐齐乐两眼睛变得曾亮，兴奋得就差手舞足蹈：“你们来自别的空间！哈哈！我们有救了！梅梅！我们有救了！”

言闭，也不等南湫和鹿书白开口，兴冲冲地爬上楼梯，连滚带爬地跑出集装箱。

“怎么个意思？好端端的怎么就疯了？”南湫站起来，现下也没人能问，只能把问题抛给鹿书白。

鹿书白倒是淡定：“引力、光，这里应该是六维空间，至少在世界改变前是。”

南湫眯着眼，满脸写着请说简单点。

鹿书白笑了笑：“还记得于怀安曾说过的第五维度吗？”

南湫坐回沙发：“这我知道，光嘛。”

鹿书白抬头看向房间里用来照明的吊灯：“这里的灯光用的不是电和火，光源可以被随意切割使用，也就是于怀安说的，第五维度。”

南湫跟着抬头。

吊灯上的光就和最开始看到齐齐乐拿的油灯一样，成团状，没有任何灯丝，稳定地漂浮在每一盏设计好的灯架上。

“还真是。我以前看的修仙电影里就有类似的情况，手一挥，什么光啊空气啊都能随便操控。尤其是施法的时候，那光效绚丽的，就差把调色盘撒人脸上。”

鹿书白呵呵直笑。

“你还有心情笑？”南湫收回目光看他，“那个，问个问题，刚才齐齐乐说的生物低维化是什么意思？”

鹿书白扯了扯胸前勒紧的纱布结：“其实就是高维的人降到了低维，因为低维世界的环境而导致进入的生物也随之同化。就好比我们进入旭舟的世界属于降维，纸害怕水，所以我们在那个世界跟他们一样惧怕雨水腐蚀。这就是生物低维化现象。”

南湫点头：“听明白了。整这么多高级词汇，就不能说得通俗易懂一点。”

他拿过茶几上的可可喝了一口：“照这意思，《失重》这幅画里是一个全是布偶和玩具的童话世界，所以生物在进入后也会跟着同化。身上失去什么，就会长出画中世界的东西。难怪齐齐乐说什么活不活人。”

按照降维来讲，他们确实已经不算活人。就像当初的旭舟，如果他在海报外看人，是绝对不会说海报上的天使卡牌是个活的。

“还有，引力可以作为第六维度？这要怎么作为维度？飞天遁地？”

鹿书白跟他开起了玩笑：“大概就是，牛顿可以把苹果在不接触的情况下浮空，在有需要时，又能让苹果砸到脑袋。”

南湫笑道：“你这么说，那牛顿的棺材板大概是要压不住了。”

说话间，楼梯上方传来一阵嘈杂，听声音像是来了不少人。

齐齐乐兴奋地带头下来：“他们就在下面，是我发现的！”

齐齐乐身后跟着一位缝着金色毛线长发的妹妹，不过除了头发，身体的其他部分倒是健全。

紧跟其后的还有七八名差不多的村民，上到八十岁下到十五六，什么年龄段都有。

这些人有个共同点，都缺失了身体的一部分，而缺失的部分皆生出了诡异的布艺和棉絮。

一群人稀奇地看着南湫和鹿书白，而后在沙发里坐成一排，像看到救星似的与两人陆续握手。

年迈的长者生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手里拄着打磨过的树枝拐杖。但除了一颗头外，身体和四肢都是玩偶，且都绑着固定用的树枝。

“年轻人，齐齐乐说，你们来自另一个空间？这是真的吗？”

南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犹豫的功夫，鹿书白倒是利落地率先开口。

鹿书白：“是，我们来自另一个维度空间。”

南湫干笑，咬着牙小声道：“你这么说，他们就得找你帮忙了。”

年迈的长者听闻，老泪纵横。抓起鹿书白的手拍了拍，高兴道：“太好了！我们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