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看我(316)
南湫想了想:“没见过红色极光,算不算?”
阿塔低笑一阵,忽然觉得南湫这人挺幽默的:“那只能说明你没见过,不代表你的世界没有。除了极光,就没有其他的?比如灵异事件,或者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
南湫沉默了。
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在他看来的确没什么特别,至少没有像阿塔生活的世界那样,有诡异的雨灾。
信仰之类的倒也有,但没变态到要祭祀活人的地步。相反,大多有信仰的人都挺能约束自己,主要以做好事为主。
可他之所以能一眼看出阿塔世界的不同,是因为他来自三维空间。如果本身就活在二维空间里,估计也不会觉得雨水腐蚀世界有什么特别,甚至觉得其他维度中的人喝水是一件极为诡异恐怖的事。
他所生活的世界……
光是这么想真的很难想出答案。要说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只有眼下的这趟列车。
“没有吗?”阿塔再次问道。
南湫抬手捏了捏眉心:“倒确实有一件事。”
阿塔往牛奶罐上插管子:“什么?”
“眼睛。”南湫道,“我几乎在每一个世界,都能看到‘眼睛’,包括我生活的世界。”
第164章 天堂列车(二十四)
“啊?”阿塔一时间没听懂,“什么叫看到眼睛?那不是每个人都有吗?”
南湫:“跟我们认为的眼睛不太一样。我一开始以为是我有抑郁症,所以总能看到这种诡异的东西。但上了火车后我发现,不是只有我能看见。”
但也说不好,上这趟火车的人多少都有点心理疾病,说不定这种“眼睛”就是只有心理病的人才能看见。
可要是这么说又有点不合理,他去医院看病那会儿遇到不少有相同困扰的病人。有说见鬼的,也有说整个世界都变得血腥、变成肉块的,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看到的都不太一样。
除了鹿书白和赵九阳,目前这列火车上大概就只有阿塔还算是个心理没困扰的人。
阿塔想了想:“那你说的那个眼睛,是怎么样的?又在哪里见过?”
南湫回忆道:“第一次是通过旭舟的视野,他发病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黑红色的眼睛,长得到处都是,身上、墙上包括天空。”
阿塔听得一僵,她知道旭舟有抑郁症,偶尔发病会有幻听幻视,但从没想过抑郁症的情况会这么严重。
满世界都是眼睛,想想都得起身鸡皮疙瘩。
南湫:“第二次是沁柠的怀表,表盖上有雕刻一只眼睛。这东西后来到了于怀安的世界,从于平之到沁芯奶奶,都有接触过这块雕刻眼睛的怀表。再后来是《失重》,我跟鹿书白在观察天气的时候,在天上看见过。不过不是眼睛的形状,而是眨眼的频率。”
他看向阿塔:“但是我在赵九阳和诺睚的世界就再也没见过。也可能是我没有注意到。另外,最早一次看到眼睛是我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候我回家拿东西,走的时候在家门上看见过。”
阿塔的接受能力很快。
她用手点着牛奶罐,皱着眉头分析道:“听起来,这个‘眼睛’只是一种形式,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又确实是眼睛。”
“你说的怀表我也见过,不过我占据旭舟的身体后,从来没见过你说的黑红眼睛。会不会真的只是抑郁症发病后的幻觉?”
南湫刚想说不排除这种可能,忽然见阿塔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
她不确定地问:“你觉不觉得,我们经历的这些世界,像是一层层的套娃?眼睛的事暂且放一放。”
阿塔把面前的餐具挪开,用管子沾了点牛奶,在桌面上画了一个点。
“你看啊。我所生活的世界,其实只是一张海报,沁柠的世界是一口白炽钟,而海报和白炽钟则是在于怀安的世界才能看出来。”
她用吸管又沾了些牛奶,在最开的小点周围画了圈大一些的。
南湫被点醒了:“有道理。我记得于怀安的世界,实际上是锦谣女儿年幼时的一张画。”
这一点阿塔倒是没亲眼见过,不过听南湫的意思,便又在第二层圈外又画了一层圈。
南湫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锦谣的世界在诺睚的世界是一个无法考证的历史,严格说起来,诺睚也算是世界之外。赵九阳,他算是个例外。但如果说套娃,好像也说得通,他跟鹿书白所生活的世界,的确是龙首领世界之外的世界。”
阿塔把层迭的圈画完,拢共分成了两个。赵九阳的暂且不说,但就其他几个世界来看,的确是一层套一层。
阿塔看完自己画的图,随即忽然觉得一股凉意直冲脊柱:“我知道你说的眼睛是什么意思了。”
南湫握紧拳头,直觉接下来的话会彻底颠覆他的认知。
阿塔指着桌面上的迭圈:“假设你看到的眼睛并不是幻觉,那有没有可能……”
南湫的心跳变得很快。
阿塔:“我那个世界的眼睛,和沁柠世界的眼睛,本是来自于怀安的世界。因为他的世界高我们一个维度或者几个维度。而于怀安世界的眼睛,则是来自诺夏,因为那张童年的画。包括《失重》世界的眼睛,也来自画外。”
“如果眼睛是一种来自高纬度的神迹,那么赵九阳和诺睚的世界同样也有眼睛。之所以没有看到,是因为那双眼睛本身就已经在了,也就是他们本身的双眼。”
阿塔越讲越激动:“龙首领是赵九阳的细胞世界,赵九阳是那个世界的神,所以他的眼睛就是意义上的高纬度双眼。诺睚也是,因为他们已经存在于当下的世界,也就是高纬度的人降维到了低纬度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