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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氪金在夺嫡文里茍到最后(92)

作者: 若徐尘 阅读记录

他迅速回过神来,跪地行礼谢恩。

“起来吧。”景文帝朝他看了一眼,便准备回养心阁去。

“陛下......臣, 有一事想奏。”

瞬间,刚刚寂静的殿上一片哗然。

陛下刚刚封了他一个状元,他便敢当众上奏?

他当自己是什么?

即使是陛下钦点的状元, 现在也仍然未有一官半职!

景文帝有些惊讶。

他不是没见过那些恃宠而骄的学子,仗着自己有些才华,便提出诸多无理的要求。

他方才的欣赏惜才之意顿时被搅散了, 忍着怒气不悦道:“说吧, 何事?”

若是他敢得寸进尺, 他也可以立马将状元换人。

景文帝睨着跪在地上的严青松。

严青松袍服冠靴, 闻言叩头后, 挺直了腰背跪着。

“陛下钦点臣为状元, 实乃臣之幸事, 可臣......受之有愧。”

他以头叩地,将在心中反复斟酌无数次的字句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臣在参与春闱之际, 同窗曾不惜以千两白银在醉风楼购得一神秘红封,内中竟赫然藏着今年春闱的全部三道考题。臣有愧,亦曾窥视那红封内的试题。臣自觉有负圣恩,不配当状元之名。”

一语惊起千波浪。

殿上不少人也是买过红封的人,这件事就这么直白地被他点破,顿时是又惊又怕。

这个严青松莫不是个傻的?

好好的状元不当,竟还说自己受之有愧!

景文帝快步走到他的面前,质问道:“你说什么?!给朕从头到尾说来!不准遗漏一个字!”

严青松再叩首应“是”。他将何人售卖红封,并如何宣扬贩卖春闱名次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他所有的所见所闻都一五一十地禀报。

景文帝怒不可遏,脱口大骂:“混账东西!”

礼部尚书范文山冲到景文帝面前跪下:“陛下,您莫要听这黄口小儿胡说八道!臣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

景文帝见他哭得老泪纵横,刚刚暴怒的心暂时稳定下来了一点。这范文山也是朝中老人了,平日里老实肯干,从不结党营私,断不敢干出这番勾当。

范文山跪爬到景文帝的脚下,抱着他的靴子痛哭:“陛下,我只不过刚刚呵斥了严状元几句,没想到他心胸竟如此狭隘,不惜编造谎言也要来报复我!”他怒指着严青松骂道:“严状元,你何必撒这么大一个漏洞百出的谎呢!”

“公然在民间贩卖试题,只要被有心人检举,不就明晃晃地告诉他人我礼部有问题吗?!”

他义愤填膺,言之凿凿。

景文帝动容了。

可这严青松,不惜拿自己的前途冒险也要告这御状,也犯不着只是为了报复刚刚殿上的一句呵斥。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景文帝思索着,正欲吩咐大理寺卿和锦衣卫联手,将此事原委查清。

殿上角落里便有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传来。

“我看这事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可不是吗?我看这殿上好几个都是有名的纨绔子弟,怎么突然就来参加殿试了?”

“你看,那个就是忠远伯府的周逸轩,他做的学问可真是一窍不通,怎么才时隔一个月,也能站在这里了?”

“有钱呗!没听到刚刚严状元说吗?一千两一个红封,忠远伯府上又不差钱,只要买了试题再请人将题目答出,这周逸轩只要将内容多读几遍,考场上默抄下来,可不是能名列前茅、金榜题名吗?”

......

四周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范文山抬眼往殿上的后方望去,好几个礼部的官员正像鹌鹑般缩着头,不敢言语。

这个场面,他们不管谁出头,都能被狠狠记上一笔。

诸位大臣的议论声似一把把利刃,直插他的胸口。

往里日他待人和善,兢兢业业,一直都是一副老好人的做派,与朝中上下的官员都是一团和气。但那是因为他位高权重,且与他人无利益纠葛。

如今......

他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有些私下觊觎他位置的大臣,便有些蠢蠢欲动了。

“陛下,严状元所言不可谓不骇人听闻。我朝春闱竟被礼部拿来作为牟利的工具,还望陛下彻查!”一位老臣含泪跪下。

这时,礼部一名侍郎上前跪拜:“陛下,依我之见,也许就是这姓严的哗众取宠,故意说这些有的没的来陷害范大人!”

他神色自然,朝前拜了一拜,提议道:“如今这些学子尚在,不如陛下随机亲自出题考考他们,此事不就可真相大白了吗?”

对啊!

这个主意甚好!

不是说这里面很多是纨绔子弟吗?随机考校一番便可知真伪了!

范文山抬头看了一眼,提议的确实是他们礼部的人。这个人他没什么印象,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怎么这会儿突然跳出来为他说话?

他那是为自己说话吗?他提的建议,那是要自己死!而且是生怕自己死得还不够快!

范文山嘴唇张张合合,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提出的建议。

景文帝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臣子,心头微动。他走到上首的龙椅上坐稳,从方才那一堆刚刚还在看戏的学子中随机点了几个。

那个大名鼎鼎的纨绔子弟周逸轩便在其中。

景文帝对着身旁的玉公公耳语一番,玉公公将拂尘搁在臂弯上,走上前对着下方选中的第一位问道:“古有云:‘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您觉得如何?”

面前的学子听闻大喜,没想到陛下竟问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这还不好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