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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只想当权臣(26)

作者: 罐装可可豆 阅读记录

却还未曾听得消息。

他便顺着说道:“他们过去就有许多族人随我征战,自是忠义。”

尹氏族长便以为他们果真受世子指派,“不愧是世子的部属,实在悍勇,短短两日就攻下了邻城乌宜。世子若是不弃,我尹氏也愿为襄国献上绵薄之力,只当是将功补过了!”

尹氏族长把自己说得眼泪汪汪,好似真有对过去的无尽悔恨,和为国捐躯的万般豪情。

眼看着世子就像快要为他动容,却有一道女声横插过来。

“难为族长有心,不过我一路走来,看到你这尹氏族人,怕是快要逃尽了吧。”

自门口照来的光暗了暗,是一名女子走进来。

尹氏族长闻言,不由大怒:“莫要污蔑我尹氏,族长尚且在这里,他们不过是、他们不过是……”

“不过什么?不过是逃跑的时候忘记带上你?还是压根就不想带上你?”语声带着嘲讽。

尹氏族长听罢,气得不清,尤其还听见襄世子在旁轻笑了声。

他喘着粗气,费力地抬头,眯着眼睛逆光看去:“你是什么人?”

“不认得我?”那女人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轻轻笑了笑,眼里却似乎根本映不出他。

那目无下尘的清高姿态,实在碍眼至极。

襄世子却与那女人并肩站着,满面认真道:“尹氏族长不妨再仔细想想,理应是认得的。”

尹氏族长便觉得是否干系重大,努力搅动浆糊般的思绪,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两眼,却终究不得结果:“应当、应当是未曾见过。”

他心中甚是笃定,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太美了,但凡看到过一眼,都绝不会忘记。

“是吗?”襄世子笑道,“族长方才骂她阴毒至极,言辞间恨不能嚼穿龈血,想来当是刺心刻骨,片刻也不敢忘此深仇大恨的。如今,怎么见面不识?”

尹氏族长忽地睁大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不住逡巡。

“她、她是戚……你、我……”

尹氏族长终于明白这个女人是谁,几乎不可能的答案令他心头涌起一股深切的荒谬感。

可他又深知,以襄世子的为人,绝不会拿这等事与他开玩笑。

他是大半辈子都浸淫在名利之间的人,早已是阴私惯了,既见了倾覆襄国的女谋士,竟与旧襄国世子待在一道,一时间,仿佛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心头掠过无数阴谋阳谋。

且惊且疑,且悲且恨。

年迈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繁杂的心绪,他瞪眼半天,忽地吐出一口血,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意识消逝前的最后一刻,他听到那个女人说:

“等他醒来,就押入大牢吧。”

声音冷冷清清,淡漠而无情。

“好,”世子的声音温柔带笑,一如往昔,“就按戚姑娘说的办。”

无陋

“尹氏族长所言,符邑孟华两族起义反靖。”

昏厥的族长已被人带下去,戚言随手翻着书桌上散乱的竹简,一面开口道:

“前两日,我听闻襄北动乱,便命人查探,大约就是此事,想来消息还在路上。”

她等了片刻,却未等到身边人的回应。

戚言便皱眉睇去一眼,却见闵煜正轻触架上一柄宝剑,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样。

他面前的那柄剑被收在鞘中,看起来通身都是黑黢黢的,质朴无华,亦平平无奇,不见半点宝光华彩。

认它是宝剑,却是因为承载它的剑架,乃是一种生于北方的名贵木料打磨而成。

此种木料三年方才长成一寸,木质坚实,使得刀斧难伤,而这剑架却是整木雕琢,其上镶金嵌玉,一见便知价值倾城。

既有万金难求的剑架做配,被小心放置其上的剑,自然也是万世难遇的宝剑。

“怎么?是与那尹氏族长寻到同样的意趣了?要不要等他醒来,与你好好探讨一番赏剑的心得?”

戚言本欲谈论正事,却见对话的人竟沉迷外物,两耳不闻,不由冷声。

闵煜方才像是幡然醒觉。

襄世子看向她,嘴角先是牵起松缓的笑意,仿佛千万次的习惯,眼中却透着深刻的哀恸。

他正要开口,另一道惊呼却先他而响起:

“这是将军的剑!”

很难分辨禾女这句话里究竟杂糅了多少心绪,且惊且叹,又喜又悲。

刚踏入门槛的人似阵风般的,晃眼已站在剑架前,而后便定住了。

伸着手,只虚浮地抚着剑鞘,再不敢往前。

生怕碰坏似的。

“将军的剑,怎么会在这里?”

襄国名将孟岂死于靖襄赤水一战,战场理应是在襄北。

纵然战况激烈,孟将军尸首难寻,哪怕禾女守墓也只能立一座衣冠冢,可再怎么流落,他的佩剑也不该流落到襄南边陲之地。

“或许是尹氏族人四处搜罗来的。”戚言道。

这样便不奇怪了。

孟将军的佩剑本为稀世珍宝,哪怕剑在鞘中华光不显,一旦寒锋出鞘,便再难掩其辉芒。

尹氏有心搜罗奇珍向靖王献媚,能找到这样一柄剑,虽少不了机缘奇遇,但也在情理之中了。

“这就那把是名为‘无陋'的千古奇剑?”她望着那架上的剑,低声道,“听闻此剑初成,仅是遥遥轻挥,就能凭借剑气劈开一方铜鼎。”

剑是如此奇绝之剑,那么执剑之人,又是怎样的人?

戚言并未见过他,只知他年少之时,独领千余骑兵,便破了敌军十万人的大阵,用兵之计鬼神莫测,自此一战成名。

在后来的靖襄之战,亦是教靖人忌惮的头等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