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娇蛮少爷缠上了(女尊)(159)
打定主意后,楚今燃径直开了口,根本不在意自己这样做究竟失不失礼,对张婉若公不公平。
他向来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与感受,只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自己关心的人身上。
楚今燃并没有接过那杯凉茶,而是冲着对面人微微抬起了下颌,语气中满是嘲讽与倨傲。
“直说吧,你约本少爷来赏荷,究竟有什么目的。”
张婉若没想到楚今燃竟然会这般直接,原本的计划一下便被打乱了。
不过很快,她便又恢复了镇定。
抿了抿唇后,张婉若垂眼,面上忽地泛起了一抹羞赧的神色。
少顷,只听她笑叹了口气,“般般少爷慧眼如炬,在下当真是自愧弗如。”
说着,张婉若从怀中抽出了一张淡绯色飘花信笺。
信笺制作得十分精致,不仅裁剪得十分整齐,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里面写着的,是张婉若自作的一首抒怀情诗。
少年不懂什么诗词,所以重点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笔迹字形之上。
按理来说,张婉若的字写得也不差,落笔干净、笔锋偏瘦,配合着精致的笺纸,清新又怡目。然而不幸的是,楚今燃方才刚在马车上见过林斩霜的字。
与林斩霜那遒劲有力、颜筋柳骨般的字形一比,张婉若的字便明显不够看了,充满了一股小家子气。
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只略略瞥了几眼后,楚今燃便彻底失了兴趣。
然而他身后站着的林斩霜,却是仔仔细细地这信中的内容给读完了。
自笺上收回视线后,女人随即敛睫,掩下了眸中的鄙薄。
张婉若的这首情诗初初看时,用词十分的华丽,其中还夹杂着许多生僻字,瞧上去很能唬人,轻易便能骗住像楚今燃这种没读过多少书的年轻男子。
然而只要有心去品,便能瞧出这诗不过是在堆砌辞藻,像极了空中楼阁、华而不实。
其中能入林斩霜眼的只有四句。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恰是《诗经》中,她为数不多喜欢的那几句。
然而张婉若却将这样好的诗据为了己有,只为她那不堪卒读的‘大作’增光添彩。
不论她意图如何,都逃不过掉书袋和文抄公这两种嫌疑。
除此之外,这也侧面体现了张婉若对楚今燃本人的不看重、不尊敬。
想到这儿,林斩霜眸中对她探究评判的神色又深了几分。
瞧见楚今燃好似看完了信笺中的内容,张婉若攥拳抵在自己唇边,轻咳出声。
一边觑着少年的神情,一边斟酌着开口。
“实不相瞒,自那日生辰宴见到般般、惊鸿一瞥后,在下便夜夜难寐、辗转反侧。”
楚今燃闻言,蹙眉倏地抬眸看她。
对上少年的视线,张婉若的目光不偏不躲,丝毫没有避闪。
只见她眉心微皱,语气分外认真中带着些微的踌躇。
似是怕极了会惊扰唐突了面前的美少年,所以每个字都带上了小心翼翼。
让人恍生出一种珍视与爱重。
“我知般般公子性情率直、敢爱敢恨,同旁的寻常男子皆不相同。”
“不会遵从母父之命、媒妁之言。”
说到这儿,张婉若顿了顿,唇角微扬露出了一个温柔又情真的笑。
一字一句道:“不过既已心折于你,在下便愿意等。”
说着,张婉若忽然站起,郑重地朝少年躬身行了一礼。
“所以,还请般般少爷,给在下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说罢,张婉若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至少、至少愿意同在下做朋友。”
听到这儿,楚今燃的耐心彻底告罄,他啪地一下将手中的信笺拍到了桌上,刚想开口拒绝,孰料却被身后沉默许久的女人倏地打断了。
只听林斩霜笑吟吟地开口,“张小姐,您腰间的那条彩绦甚是精美,是准备送予我家少爷的吗?”
闻听此言,还在行礼的张婉若周身一僵,面色浮现出一抹慌张。
少年一听随即转过了头,望着林斩霜的眼中充满了惊讶与不解。
林斩霜垂睫,递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而后再次抬眸看向对面的张婉若。
此时的张婉若已然直起了身,右手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腰侧。
“这、这......”
手心下的彩绦是湫寒亲手所制,见证了他们二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张婉若着实不想送与他人。
甚至在这一瞬,无比地怨恨对面这个多嘴又碍事的马奴女。
于是她皱眉飞快地眨着眼睫,思索着应对的良方。
孰料林斩霜压根不想给她机会,步步紧逼。
只听女人疑惑出声,“张小姐,怎么了。”
“是奴说错什么话了吗?”
张婉若闻言,一个激灵抬起了头,面色已不复方才的气定神闲。
唇色苍白说话也有些磕巴了,“啊、对、对,在下是打算要送给楚公子的。”
这话说完,张婉若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只得硬着头皮将彩绦从自己蹀躞上给解了下来。
紧接着,林斩霜便见对方以一个极为粗劣且僵硬的动作,打翻了自己面前的杯子。
瓷杯倾倒,盏中的褐色凉茶瞬间便洒了出来,不仅沾湿了绦尾,还弄脏了张婉若的衣袖。
见此情景,张婉若神情下意识一松,语气却抱歉地开口,“对不起楚公子,是在下失礼了!”
说着,她看了眼手中已然脏污了的彩绦,故作愧疚又惋惜地说:“如此失礼,惹得般般少爷见笑也就罢了,竟还弄脏了这彩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