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娇蛮少爷缠上了(女尊)(163)
张婉若大睁着双眼,与不远处被女人扼住脖颈的金丝雀直直对视。
它被掐得双眼暴突,大张着鸟喙,尖细的舌头不住地轻颤着,自喉咙中艰难地挤出一串不甘而绝望的悲鸣。
最后脖颈重重一歪,彻底消了声息。
这鸟张婉若识得,名唤琉羽金丝雀,听说啼声如凤,能引得百鸟应和,价值千金。
曾是张逾花重金着人寻了三年,又悉心养了三年的心肝肉。
可就是这样的心肝肉,也能因她一个不高兴而被轻易扼死在手中。
而张婉若的认知也十分清楚,自己的价值在对方心中,恐怕还不如这养了三年的金丝雀。
想到这儿,她当即面如土色地低下了头,疯狂地冲面前人叩首。
不停求饶道:“姑母恕罪、婉若知道错了,姑母恕罪!”
好半晌女人才沉沉出声,语气波澜不近,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却听得张婉若全身汗毛倒竖。
“怕什么?”
“不过一个卑贱的马奴,动动手便能解决的事,也值得你如此慌张。”
说罢,女人淡淡瞥了她一眼,“下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张婉若闻言,如在刑场上在砍头的前一瞬被特赦的犯人般,感激涕零地又冲对方磕了几个头,随即忙不迭地退下了。
一旁的管事见状,端着痰盂与她擦肩而过,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张逾的身前,躬身接过了那只死雀。
轻声细语地问道:“家主,还需奴再为您寻一只来吗?”
张逾接过她递来的湿锦帕,一边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一边回道:“不用了。”
毕竟,她很快就会有新的了。
净完手后,女人将锦帕掷到了一旁,端起了玉桌上的凉茶,凑到唇边小啜了一口。
随后,垂眼望着瓷杯中浅褐色清亮的茶汤,不知在想着什么。
见此情景,管事当即压低了声音,又问道:“家主,还有什么吩咐?”
女人闻言,轻笑了一声,随即转眼看向她,吩咐说:“去,着人告诉叶神医一声,就说是时候了。”
语毕,张逾又摩挲了一下瓷壁,便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了。
傍晚时分下了场小雨,暑气顿消,街头巷尾都有不少人出来纳凉。
待到林斩霜赶车经过一处闹市时,人潮拥挤得马车寸步难行。
见此情景,车厢内的少年再坐不住,直接一掀车帘,从车沿上跳了下来。
楚今燃相貌太过出众,几乎是刚一露脸周遭便有眼尖的行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哎,这不是楚员外家的那个千金小少爷吗,我今儿晌午还见他同张家的四小姐在惜湖边有说有笑呢,怎的现在一个人回来了?”
一褐衣男子用手肘怼了怼身旁正低头挑菜的好友,好奇地说道。
“兴许是又没瞧上人家吧。”
好友一边拣着好的青菜往篮子里放,一边随口回他。
褐衣男子闻言皱起了眉,“那不能够吧,张家四小姐怎么说现在也是个校书娘吃上了官家饭,未来前程一片大好,长相家世也都不错......”
孰料好友抬头直接打断了他,“你这就不懂了吧,那张四小姐条件再好也只是在咱们江城出挑。”
“我猜啊,这楚今燃八成是觉得自己长得好,牟足了劲儿非京城贵女不嫁呢!”
孰料他这番话刚说完,对面褐衣男子竟然撇了撇嘴。
不以为然道:“那可不一定,不信你自己看。”
说罢,他便朝不远处的楚今燃抬了抬下巴。
友人不解地转头,顺着褐衣男子指的方向瞧去。
随即便惊愕地瞧见自己口中眼高于顶、非京城贵女不嫁的楚府小少爷,正神情卑微讨好,小心翼翼地在勾身侧为他驭马的女人尾指。
低声下气地说道:“林斩霜,方才是我错了,别不理我好不好。”
起初,楚今燃只当女人还在羞恼亭中自己亲她一事,所以一路上才不肯同自己主动讲话。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才渐渐回过神儿来,林斩霜是真的生气了。
楚今燃虽然对女人生气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哄好她。
他不想同林斩霜生气,更不想对方不理自己。
那太难受了,单是一想就令他坐立难安。
孰料楚今燃这厢刚刚碰触到女人的手背,对方竟一下收回了手,让他扑了个空。
少年瞬间急红了眼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一边说,一边拼命去够林斩霜背到身后的手。
丝毫没有听到身后近在咫尺的焦急叫嚷声。
“让一让,都快让一让!”
街道上,一匹背上驮满柴火树枝的骡子受了惊,正尥着蹶子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已经有不少人避之不及,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林斩霜见状,眼疾手快地揽住了少年的腰身,将他紧紧护在了身前。
与此同时,一根尾端尖锐的树枝携着劲风横扫而至,几乎是擦着林斩霜的肩膀过去,刺啦一声划破了她的衣袖。
见此情景,饶是心性向来沉稳的林斩霜,心跳也不由得漏了半拍。
不敢去想,方才她若是没有及时出手,楚今燃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被划破衣服倒还无所谓,可若是被那树枝打到了太阳穴或者是后脑......
“坏女人你有没有事?”
听到动静后,少年连忙从林斩霜的怀中钻了出来,焦急地拉着她的那条手臂仔细查看。
待发现只是袖子被划破了一层后,这才蓦地放下了悬着的心。
这厢,楚今燃刚一抬头,便撞进了女人黑沉沉的凤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