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娇蛮少爷缠上了(女尊)(242)
徐允辞哽咽说着,缓缓抬手想要抚摸上女人的脸颊,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蓦地顿住了。
神情满是犹豫与痛苦。
林斩霜见状,当即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低声叹息道:“允辞,这些年辛苦你了。”
青年身形僵滞了一瞬,而后瞬间回抱住了女人的腰身,竭尽了平生力气。
他垂首深深埋进林斩霜的颈窝,哭着不断摇头。
自责出声,“不是的,是我对不起你......”
“偲娘,我对不起你。”
“我背叛了我们的约定,我对不起偲娘......”
林斩霜闻言,轻抚上他的脊背,温声安慰,“不是你的错,当年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是迫不得已。”
“而且,我从未怪罪过你。”
说着,林斩霜愈发环紧了他消瘦的肩膀,一字一句道:“允辞,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十五年前那个小公子模样。”
闻听此言,徐允辞一点点自她怀中抬起头,流泪笑问:“真的吗?”
女人抬手,长指一点点抹去他眼角不断沁出的泪水,凤眼中满是温柔与认真。
“允辞,我给你重新换个身份,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以后都陪着我。”
青年闻言,面上先是涌出无边的欣喜,而后又飞快地转化为了绝望。
眶中的眼泪重又溢了出来,他攥紧了女人的手臂,面上的神情痛苦无比。
又哭又笑,“偲娘,我真的好想答应你啊,可是我、我做不到了......”
说着,徐允辞再克制不住,唇角登地溢出一缕鲜血,身子也跟着瘫软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允辞?”
林斩霜见状,当即揽紧了他,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惊慌。
“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找府医。”
说着,她便要将地上的青年拦腰抱起,却被对方给制止了。
“我活不了了,偲娘......”
徐允辞抱紧了她的手在胸前,艰难出声,痛得额头沁满了冷汗。
“我、我在来的路上吞了金。”
女人闻言,面上当即浮现出痛苦与震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斩霜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明明、明明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
为什么徐允辞还要这么想不开。
她不在乎他是否嫁过人、嫁的又是谁,她只想他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就像小时候那样......
女人望着青年唇边不断溢出的鲜血,声音罕见地有些发抖,“允辞,祖母祖父,阿娘阿爹都走了。”
“最后,就连你也要离开我,是吗?”
昔日的家人,她就只剩他这么一个了啊。
闻听此言,徐允辞难过至极,心中泛起的疼意与不舍甚至短暂地盖过了肉.体,令他一瞬间哽咽不已。
“偲娘,对、对不起......”
他断断续续出声,口中的鲜血自唇边一路划到脖颈,纵使林斩霜怎么擦都擦不净。
“我得了绝症,太疼了,我撑不下去......”
这四年来他一直都在给顾檀之的饭食里下慢性毒药,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他也跟着吃了许多。
时至今日,毒素已然浸入肺腑,他早就无药可医了。
更重要的是,他亲手杀了顾檀之,若他不死,此事迟早有一天会牵连上偲娘。
徐允辞想他的偲娘往后余生,都能平安顺遂、后顾无忧地活着。
“你、你......”
林斩霜刚想说什么,眼泪却先掉了下来,砸在了青年面上,与他的混为一体。
徐允辞见状,心脏抽搐起来,疼得他呼吸骤然急促了几分。
“偲娘,别哭。”
说着,他艰难地抬起手想要给女人擦眼泪,却被对方用力给握住了。
下一瞬,落在青年面上的泪水落得越来越多。
林斩霜皱紧了长眉,向来理性的她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张了张嘴,徒劳哑声,“允辞,别走......”
徐允辞哭得几乎不能呼吸,他多想再抱抱面前人,同她多说几句话。
然而腹部处几乎强烈到要将他腰斩的剧痛以及逐渐丧失的五感在不断提醒着他,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青年艰难地自怀中取出那封印有顾檀之指印的和离书,将其紧紧地攥在手心。
极其费力地笑了一下,“偲娘,我、我自由了......”
徐允辞说着,握紧了女人的手指,望着她的眼睛里,满是祈求。
“......这辈子,我无缘同你做妻夫,下辈子......”
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他的声音也越来越低,“下辈子,你早、早早,来、来娶我,好不好?”
最后模糊到只余气音。
“早、早来娶我......”
林斩霜闻言,紧紧地将他抱在怀中,已然泪流满面。
最后,她哽咽着不住点头,“......好,我答应你。”
话音既落,青年眼中的神采如天边流星般,猛地炽亮一瞬,而后疾速消逝、湮灭、归于死寂。
最终,徐允辞在林斩霜的怀中,笑着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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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三十五年,尚书令顾元汝犯下欺主乱政、卖官鬻爵、戕害忠良、草菅人命等数十种罪行,罪大恶极,后经御史庞善、兵部尚书沈驳烟等人上书弹劾,被帝下令罢官削籍,并处于凌迟极刑,全族抄家流放两千里。其涉事亲族党羽也一并被查处清理,朝野重归清朗。
在此期间,被顾党以各种借口打压摧残的朝中忠臣,也得以洗冤平反。
同年,建安帝诏翰林学士溪追玉为深受顾党诬陷蒙害,前吏部尚书林克和撰神道碑,谥“愍忠”,追赠中书令,命配享太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