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娇蛮少爷缠上了(女尊)(247)
竹生闻言望着青年的眼神越发复杂,他很想劝劝对方别往自己身上揽那么多的责任,天下孤儿弃婴这么多,他一个弱男子是无论如何都是收养不过来的......
但一想到四年前的那件事,最终还是缄默了下来。
点了点头,低声道:“好。”
“那你先坐着再休息一下,我去洗碗。”
说罢,楚今燃无视竹生的推辞,动作利落地收拾起桌上二人用过的碗筷,一同端着离开了。
这厢,他刚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案板上,便再也忍不住胃部剧烈的翻搅,迅速转身快跑出庖房,扶着屋外那棵生长得粗壮的苦楝树,剧烈呕吐起来。
待将方才吃下去的所有粥菜全部吐出来后,青年才觉得胃袋终于舒服了些。
他动作僵硬地直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着,面色惨白到几乎透明。
楚今燃垂眼望着脚边那一小滩自己刚刚才吐出的秽物,神情显出了些许紧张与无措。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随即,他唇角泛起一丝苦笑与自嘲。
紧张害怕些什么呢,她早就不在自己身边了,哪还在乎他浪没浪费粮食?
想到这儿,青年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眼泪却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翌日一早,楚今燃便独身一人去了胡氏药堂,在里面与药堂掌柜磨了差不多一晌午又塞给了对方一些银两,那人才给他透露了些许消息。
“今晚东家要去馐悦斋参加一个宴席,你到时候可以去那碰碰运气。”
最后药堂掌柜还不忘反复交代他,“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临入夜,青年在竹生的陪同下来到了馐悦斋,由于不知道胡氏药堂的东家胡云具体是在哪层楼哪个厢房参加宴席,只好同竹生分头行动,从最低层一间间找过去,最后只剩下三楼里侧最大最豪奢的那间雅房。
楚今燃站在对面走廊,清晰地瞧见那间雅房内此刻正灯火通明,不时还传来女人们的谈笑声。
门外,衣型打扮各异的随从,安静地排列在房门两侧,正神情机警地来回巡视着四周。
瞧见这幕,竹生忍不住出声劝道:“少爷,那些随从们肯定不会让我们进去的,不若咱们先下去等着胡云出来吧。”
然而他身侧的青年却缓缓地摇了摇头,消瘦的面上浮现出些许固执的神色。
“不行,今日若是再不成功,日后那八十两银子定然会更加难以要回。”
说着,他微微蹙起了那双秀眉,“即使她们不允许,我也得想办法混进去,然后当着屋里所有人的面同胡云要那八十两银子。”
这四年来,楚今燃被迫见识并经历了这世间人性的复杂与丑恶。
也在无数血泪教训中逐渐学会了该如何利用它们。
这世间,是个人都会想要面子,尤其是女人。
所以,楚今燃打算当着所有人的面向胡云索要拖欠自己的那部分钱款。
胡云既然是去参宴,那席上必然有她生意上的朋友抑或是重要客户。
这样一来,对方要想维护好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与口碑,必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寻各种借口百般拖延推辞。
楚今燃知道,自己这样做极有可能会惹恼对方,等来胡云的秋后算账。
然而他已然确定对方在药材交易上不是一个可靠诚信的商业伙伴,与她闹翻是迟早的事。
届时,同样会遭到胡云的报复。
既如此,他又何必再有所顾忌,先拿到那八十两银子将自身损失降到最低再说。
打定主意后,青年转身去找了馐悦斋里与自己相熟少时还经常打赏的那位店小二,走之前还叮嘱竹生待在原地,以防胡云突然离开自己扑空。
彼时的店小二已然晋升成了馐悦斋的一位小管事,在听完楚今燃的请求后,犹豫了几瞬还是转身给他寻来了一件店内添茶端菜伙计统一穿的衣裳。
谢过那人后,楚今燃穿着对他来说有些宽松的深褐色短打,拎着一壶茶水低头上了楼。
瞧见是添茶的伙计上来了,门外值守的随从们没有起疑,推开门便放他进去了。
临了不忘提醒道:“添完就快出来,少磨磨蹭蹭的!”
青年当即压低了音哎了一声,算是应付了过去。
宴厅很大,且装饰得很是富丽堂皇,走廊两侧尽是名家名画,檀香袅袅、盆景中假山嶙峋流水潺潺,还不时有乐声从四处传来,缥缈动听。
楚今燃低垂着眼睫,目不斜视地从它们身边走过,而后拎着手中的茶壶来到了最里间。
甫一进去,青年的脊背便陡然一僵。
只见此刻阔大宴厅里的紫檀圆桌旁,已然坐满了人,打眼扫过去不下十数位,她们无不是江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其中陷害他入狱的张逾和同她狼狈为奸的县令唐盛赫然在其列。
作为江城一个钱势最大一个权势最大的两个女人,她们罕见地没有坐在圆桌主位之上,而是分别坐在了主位两侧,像是在等一位极其重要的贵客。
此刻正微微侧头小声说着些什么。
下一瞬,楚今燃便瞧见对面的张逾动作一顿,而后缓缓转头朝自己的方向看来,视线敏锐如猎隼。
青年心中陡然一紧连忙低下了头,莫名的恐惧连同着愤怒与憎恨一同涌入头顶,竟令他的思绪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片刻后,他才恍惚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再一转头发现对方竟是要找的胡云。
“喂,就你,还愣在那里干嘛,快点过来给贵客们添茶!”
胡云皱着眉,语气里尽是不满与烦躁,将今日在这里所遭受的轻视与冷眼尽数发泄在了眼前这个身份卑微的店伙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