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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枕席(32)

作者:枝头小憩 阅读记录

他甚至原谅了她直呼名讳的不敬。

对一个人占有和控制的欲念,很像被堤坝拦着的洪水,点滴累积。

当丝丝缕缕欲的雨水汇入到江海中,当困着水的土夯无力承受时,便澎湃着倾泻而下,东冲西决地冲垮一切。

此时此刻,她灼热濡湿的柔软身子,正神志不清的蜷缩在他的怀中。

呢喃着他的名字。

阿琰。

她从身体,到灵魂,都是他的印记。

他是她的主人。

不用谋算,更不会担心失去,她便自顾自完整的献上了自己。

膨胀的满足充盈在脑海,如同洪峰攀越到巅峰,再倾泻而下,那种快I慰甚至超越了父亲死去的那夜。

崔琰深吸一口气。

本想着明日开始她要去玉清筑侍奉叶桐,是打算饶过她的。

可是他觉得,今夜自己的贪念委实难以控制。

-

云蓝醒来的时候,在迷蒙中有些慌张。

这是第一次,她在崔琰身边睡着的时候梦魇。

而现在,她正重新被他抱回到浴桶里。

水气弥漫,凌乱潮湿。云蓝缩起双腿,如同仍在母体中的胎儿。

浸在热水中,浮动的水面蹭得胸口微痒,她垂着头,只看到崔琰同她的发丝散在水中,交缠成墨色的云。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耳畔的声音喑哑中带了餮足,崔琰低沉道,“往后每年除夕,我都陪你看烟花,可好?”

湿暖的刺痛在敏I感耳垂弥漫,云蓝嘴唇难抑地轻呵出碎音,她抬眼去看崔琰的表情,他的脸上写满坚定,像极了独一无二的珍重。

或许他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骗自己沉沦。

云蓝心底微酸,顺从着点头,将脑袋靠在他宽阔结实胸膛。

崔琰极俊的脸上闪过温柔神色,他专注从水中捉出她的手,去看她掌心那道极浅白的痕。

伤痕早已长好,又用了宫中来的玉容膏,若不细看是看不出痕迹的,遑论那疤有一部分合了她的掌纹。

崔琰忽地想起有次阳光正好,她对着斑驳阳光摊开右手,又蹦跳着来翻他的左手。

软嫩指尖划过他掌心弯曲,酥酥麻麻的,她跺脚懊恼道,“您的姻缘线怎得就不像我这般深!”

姻缘?

崔琰脑海中划过今日大长公主的面孔。

一而再再而三,连叶氏所出的公主,她都打了主意,真不愧是他的好祖母。

崔琰低头,烛火跃动下,云蓝掌心什么姻缘线有了疤痕,看着倒像是分了岔。

鬼使神差般的,他把她的指尖搭在唇边细细吻着,轻声道,“乖乖的,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

云蓝诧异得想笑。

他娶妻,她避开。

一切都已经定下,可以不可以,同她又有何关系?

困惑飘在心头,云蓝刚要点头称是,却突然咬唇,闷哼抖动着,将话咽进了喉咙。

窗外风渐小了,雪花积在红梅花苞上摇晃,直到深浓夜色由墨黑成了黛青。

屋子里,呜咽声断断续续,像是有人低泣,水淋淋含了潮气,门外伺候的人低头了不敢言语,似地上有金子一般死死盯着地面。

只那个扎两个揪儿的小丫头,愁眉苦脸端了热水帕子,懵懵懂懂,怯怯小声问道,“姐姐,这要站到什么时候?”

却得了一句,“仔细你的舌头!”

她便被瞪得缩了回去,不敢再言语。

第17章 伺候

翻过年来,白天就长了。

崔琰准备上朝的时候,外面的黛色的天已经透出朦朦光亮。

“冬花百合饮世子要记得喝。”

云蓝说这话时,她正松垮垮裹着鸦青色锦被坐在拔步床外侧。崔琰按着不许她起床,云蓝只好仰视着他。

崔琰心情愉悦了起来。

天光微亮,明灭帷幔间,小小的人白嫩脸颊上带着浅浅红痕睡眼惺忪。

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要醒不醒缩在被子里,偏还硬撑着坐起来,掰着细嫩手指,一字一句的叮嘱他。

就像是再也不会回问梅阁一样。

此情此景委实可爱,崔琰于是起了逗弄她的兴致。

他轻轻笑着凑近,在她耳垂旁低声道,“我只消想起云儿昨夜的话,便什么都忘不掉。”

她说什么了?

云蓝的脑袋仍在困意的迷雾中挣扎。

碧纱橱里很安静。

她裹在温暖绵软的锦被中,发丝凌乱,而崔琰穿好了官服,好整以暇坐在床头。

他略带薄茧的修长手指轻轻把玩着她的指尖,磁性沙哑的低沉声音,极轻的落在她耳畔,“你说,阿琰,我要——”

脸颊登时烧得像火。

云蓝这才想起,昨夜他不知犯了什么魔怔,逼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喊阿琰。

她难为情得立刻想要用被子把自己埋起来,不愿再听他调笑,却被他连着锦被一同捉在怀中。

“好姑娘,我都记着呢。”

崔琰将云蓝紧紧箍着不许她挣扎,暖而湿的呼吸染红了她的双颊。

他伸手把她柔嫩脸颊拢在掌心缓缓摩挲,语气是威严的不容抗拒,“往后没人的时候,就叫阿琰。”

心不断抽紧,跃动着如同砸在耳膜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云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脑海心间,一片混乱。

-

既然是要侍奉新主子,太晚到总归显得不够尊重,云蓝到玉清筑的时候,天也才刚亮。

即便在金色晨曦掩映下,玉清筑的院门依然灰扑扑没什么精神,零零落落有几只鸟在枝桠上蹦跶。

大概是因着玉清筑挨着苗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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