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前夫弟弟后(38)
袁冬月点点头,还是阿兄谨慎。
今日首战大获全胜,许是西戎蛮夷还未用计,往后的战况更需密切关注了。
右旁一侧篝火,忽地掀出巨大声响来,众人顿时注目瞧去。
原是二位士兵兴尽之余,正在比赛摔跤。
只见两名壮士皆生得魁梧,古铜色膀子赤/裸着,其上覆着细密的汗珠,火光映得耀眼,满身的雄劲与刚强只旺得快要溢出。
两人招式你来我往,或抱腰或拧肩,双臂肌肉鼓胀,其面上闪着笑,眼神里却满是赤裸裸的挑衅与狠劲,其余士兵均高声呼喊助威,一派热闹景象。
诸位将领都觉有趣,皆围上前去观望。
袁冬月紧随阿兄身旁,间进前排来瞧──场景之欢腾,见了这二位壮士,倒觉这才可称作有男人味,若拿秦王殿下与此作比……
罢了,不比。给秦王留些面子。
袁冬月嗤笑一声,扭眼瞧瞧四周,火光映照下,众人的面庞倒未有一张熟悉。
她又朝后张望,发觉祁寒仍旧待在原地,直身杵着,远远朝这瞧着,面上挂了一丝笑。
自完战回营,他便脱下盔甲,夜里凉,却单穿一件银白褂子在身,此刻瞧去,倒不如白日光着健硕,忽觉清瘦好许。
咋,是怕见了人家,觉着自己不够雄壮自卑吗?这么爱热闹,此刻怎么不凑热闹了。
袁冬月拔步朝他走去,喊道:“殿下可敢与属下兄长比上一比?”
祁寒瞧着袁冬月走来,面上难掩嚣张气焰,只轻笑一声:“自是不敢。”
第022章 第二十二章
(二十二)
灰霾蔽日,沉云涌动,空气似凝固般缓顿,透着难挨的黏热。
第二战始于午后,将士们死睁着干涩的眼,呼出的气都变得沉重迟缓。鼓声闷重,号角声也干哑。
西戎蛮夷的兵力猛增,似添入了数万人马,我军咬紧牙关奋力作抵,战线顿时被拉得长。
祁寒奋力挥动长矛,骑马陷阵,拼尽全力斩杀马下蛮夷,泼血成河,迭尸如山。秦王此举,无异于主动羊入虎口,众蛮夷一圈一圈地涌上,一圈一圈吶喊声向外扩开。
袁慎一把刺穿蛮夷胸腔,抬首,眸子忽睁得猛大,面部肌肉急促地抖,惊慌呼喊。
“主帅!──”
敌方首领骑于马上,一柄大刀猛挥,刃上血迹又刷新得血红,鲜血沿刃啪嗒啪嗒、如线般滴地。
祁寒腹部猛被割出一道巨口,如万蚁噬骨般钻心的疼痛直逼大脑,他只紧拧着眉毛,奋力咬着牙坚持,豆大汗珠汩汩朝外冒,右手死攥着长矛,不出片刻,顿觉天旋地转。
长矛由手中脱出,祁寒眸子一翻,恍惚间昏死,一头从马背栽下,盔甲砸地,面颊猛磕向地面,沾尽血污尘土,敌军主将大呼爽快,猛抬大刀,手起刀落般劈下。
袁慎猛拉长弓,一柄铁箭闪着寒芒倏地疾驰刺去,敌军主将忙挥刀挡下,抬首之剎那,袁慎已然将祁寒拉上马背。
敌军派遣一小股军队卷旗入阵,从一边径直冲入另一边,随后展开旗帜。
敌军旌旗猎猎,我军士兵误以为全然被包围,回首又见主将身受重伤,顿时军心涣散。
敌军攻势一波承一波,愈加猛烈。
此仗难以为继,若猛拼未必能赢!
“撤退!──”
袁慎满脸血污,怒目圆瞪,只歇斯底里地发号施令!
一众士兵应令返走,仓皇逃离战场。
·
待回营帐,伤兵满覆,哀嚎叫唤不绝于耳,医疗兵穿梭来往各营帐,争分夺秒地为其止血包扎。
打了败仗,袁冬月暂难思考敌军计谋,眼下营地之内乱作一团,她只能穿梭来往各处,搭把手也好,鼓励几句稳定军心也罢,她的心是渐渐沉下。
夜幕降临,她不停给各营帐伤兵送去小米粥,提着食桶来往十余趟,终于停下喘口气。
恰停于主将营外,里间只点一灯笼,昏黄朦胧,袁冬月忽忆起,恐秦王还未进食。
她掀开帷裳,朝里走去。
入眼却见秦王瘫坐地面,赤着膀子,背后靠着塌,正在撕扯绷带。那腹部缠过薄薄一层白纱,却被血染得殷红。他紧咬牙关,喘着粗气,右手因剧烈的疼痛而颤抖着使不上力,那面薄纱在他手中竟都抓不牢。
她赶忙跑上前蹲下,抬眸瞥眼他,瞧他面中浮着惨白,额面浑乃汗珠,眉毛本是紧锁,却被疼痛折磨地止不住打颤。
袁冬月赶忙从他手中拿过薄纱来,二话不说便替他包扎伤口。
那血却止不住,圈过一层又染红一层,她顿时有些心急了,不曾想他伤势竟如此之重。
“花瓶就莫要逞能。”
袁冬月拧眉,无奈中夹了一丝焦急,只脱口而出。
莫逞能,自己包扎不了就要学会唤人帮忙,自己不是行军作战的料就莫要拿命死冲。
她猛叹一口气,总算是止住血了,抬眸,瞧他双目惺忪,眼瞅着马上便要昏厥去了。
“大漠的风好大!──”
她朝着他耳边大吼道。
祁寒闻声一惊,猛地立住脖颈,睁了睁眸,将自己拉回神来。
此话她前日夜晚便想说了,那深夜与他共坐沙丘之上,北风吹得她直打哆嗦,风度翩翩的秦王怎不懂得怜香惜玉?没点眼力见。
袁冬月瞥眼,瞧他好似回过些神,瘪瘪嘴,又拍拍他肩膀:“别昏死过去了啊。”
此刻他也算任人宰割的羔羊,不讲求那些礼数应是无事,总归他清醒后要全忘了。
袁冬月蹲在他身前,脑中忽就空白,愣愣懵神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