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攻,魔尊受(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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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派的日子,惬意逍遥,今日有惯例的长老授课,来来去去都是那些老话,陌归尘直接翘了堂,偷溜下山,与阿栀去凡间寻乐子。
回去的路上,心想二师姐与十三师兄好事将近,总得挑点贺礼聊表心意的,再三思忖后,他来到间玉饰铺子。
掌柜的是名中年男子,见来人气度不凡,很是自来熟地迎上来道:“哟!这位公子,挑点什么?送人还是自用?”
听着那话,陌归尘蓦然一怔,狐疑看向中年男子。
那男子也倏然看来,呆愣一下,失笑,说着搭讪一般的话:“我怎么瞧着公子有点面善?您来帮衬过么?”
陌归尘摇头。
他确定自己是第一次来。
可那人,分明似曾相识。
“我自己看看吧。”陌归尘言罢,忽而被个锦匣吸引目光,匣内装着枚玉带钩。
他快步走过去,路过面铜镜,再次一顿,停下,侧目望去镜面。
陌归尘是个鲜少照镜子的人,连阿栀都爱打趣他:“你不照镜子是对的,我怕你被自己美死!”
待他敛神时,方惊觉自己竟站在镜前端详半天,实在是镜中那双眼睛真特别,越看越像另一个人在看他。
自此,他便爱上照镜子了。
与其说爱照镜子。
不如说爱看镜中那双眼。
又一日。
陌归尘放下话本,拿起面铜镜,门外,二师姐和十三师兄忙里偷闲,端来一盘荷叶鸡。
二师姐才迈进一条腿,便与他调笑道:“哟哟哟,瞧瞧这人臭美的!哎呀,我们浮华派第一,不对!我们三界第一美人,别臭美了!赶紧趁热吃,我在前膛拿的。”
陌归尘反扣铜镜,问:“这是什么?”
“荷叶鸡呀,你没吃过吗?”林岁愉掰下个鸡腿,直接塞进陌归尘手,“喏!别说师姐不疼你哈。”
十三师兄朔望也煞有其事开口:“我也不爱鸡腿,都拿去吧,免得浪费。”
不爱鸡腿,都拿去?
陌归尘拧眉:“你说什么?”
朔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重复道:“我说我不爱鸡腿,浪费终归不好,都拿去?”
话音未完,陌归尘放下鸡腿,重新拿起铜镜,望向镜中呆滞一下。
余光瞥到桌面的风月话本,书册还摊开着,他再次回顾那段被他反复看过几次的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青年又将视线移回铜镜,牢牢盯紧镜中那双眼睛,那是怎样一双眼眸?穷尽毕生词汇,也难以描绘,看着看着,竟情不自禁泪流不止。
陌归尘风似的跑出去。
总觉得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他一定是忘了什么!
一定是忘了什么!
一定是!
房中二人目睹自家师弟反常的举动,哪里还坐得住:“喂!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林岁愉追出去:“怎么了?”
她拉住陌归尘手臂:“到底发生何事了?你别吓我哈!我胆子很小的!”
陌归尘眼神空洞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我……我,我找人。”
“你找谁?”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又见师弟双手捂头,疯子似的狂捶自己脑袋,林岁愉生怕对方下一瞬便要自残,也顾不得礼数,二话不说抱住对方制止道:“欸欸欸冷静!冷静!忘了便慢慢想,总会想起的。”
奈何这人力气实在大,根本拦不住,她回眸喊朔望:“呆子!你看戏呢!快过来帮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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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派,藏书阁。
敞开的木窗,正一左一右倚靠两个人。
林岁愉百思不得其解,手指指着里面的陌归尘,转头看去朔望,说:“嘶……他到底要干嘛?”
朔望摇头,一脸爱莫能助。
“这小鬼头!前段日子疯了似的说找人,找了两天又不找了,现在又跑来藏书阁翻古籍?这么好学的吗?”姑娘神情尽是不可置信,又满眼钦佩比划指头,“他这几天功夫,读了我十年有余的书!天才不可怕,可怕的是天才比你更勤勉!”
朔望微笑耸肩。
二人中间忽然冒出个黑色狗头,阿栀哈着舌头:“嘶哈嘶哈……你管他找啥,他要找啥,我就找啥。”言语间已是一跃,整条狗跳进藏书阁,跑到陌归尘身边,“你找什么?我们一起!”
见有人陪着自己这师弟,林岁愉收回视线,连拖带拽拉上朔望离开,压榨道:“我晨练功课没做完,你帮我抄一下。”
朔望:“……”
朔望试图以理服人:“师——”
林岁愉扬起银鞭:“抄不抄?”
朔望:“……抄。”
另一边。
油灯燃了一盏又一盏,阿栀昏昏欲睡,打着哈欠倒下,陌归尘没叫醒对方,由得那人枕在自己腿上,直至午夜子时,藏书阁闭阁,守阁弟子催促他们离去,他才唤醒对方离开。
回去的路上,许是用眼太久,夜里又昏暗无比,临近落霞峰小道时,青年晕头转向,眼前一花,毫无征兆地摔了一跤。
膝盖重重撞到青石地板,磕伤好大一片,回到住所,陌归尘盯着那伤口半天,竟然没有愈合。
第二天,伤口还在。
第三天,依然没离奇康复如初,甚至愈发严重。
第四天,陌归尘终于按捺不住,撩起裤腿,指着腿上的伤,问:“为什么它不会自愈?”
林岁愉与朔望对视一眼,随后摸上陌归尘额门:“没烧啊,也没被夺舍,完了!咱弟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