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檬(19)

“有双人玩的游戏吗？”漾漾问。

谭寻在场内扫了一圈：“赛车比赛玩吗？”

漾漾对玩什么不在意，他只是想和谭寻一起而已。

但坐在位置上，被谭寻赢了一局后，他突然又意识到自己是只有胜负心的海獭。

“再来一次。”漾漾说出了和刚才在娃娃机前一样的台词。

谭寻点了开始，这局漾漾速度快了些，还学会了在拐弯时提速，可惜他追着谭寻的车屁股追到了最后。

“下次肯定就赢了。”谭寻鼓励着漾漾。

这种糊弄小孩式的鼓励法漾漾很受用，他开了下一场，这次谭寻连撞了好几个障碍物，漾漾取得了胜利。

“你是不是故意让我？”漾漾问。

“没，走神了。”谭寻要去投币，漾漾拉住了他的手：“我说过，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这么照顾我。”

漾漾在某些方面比谭寻想的要敏感，他把硬币投了进去：“知道了。”

后面谭寻没再放水，漾漾连输了五局，最后一局他勉强和谭寻并排，却还是输了。

“很开心。”漾漾总结道。

“输了也开心吗？”谭寻站起来，看娃娃机前没人了，往那边走去。

“嗯，过程最重要，对吗？”

这是个有点奇怪的问话，漾漾语气迫切到谭寻看了他一眼：“对，努力了就好。”

漾漾重复了一遍谭寻的话，对着谭寻笑了起来。

一个很灿烂的笑容。

“你以后可以多笑笑。”谭寻说。

漾漾迅速恢复成了平常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

“为什么？”谭寻站到娃娃机前，海龟还在原地，但机器里少了两只小鱼玩偶，应该是被小女孩夹走了。

“这样严肃一点。”漾漾说。

“你长得就不怎么严肃。”谭寻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漾漾这样只会让人觉得懵懂好欺负。

“我不好看吗？”

“这和美丑无关。”

谭寻往里投了币，把抓夹移动到海龟上方。

漾漾双手扒在玻璃上，紧紧盯着海龟。

谭寻没等时间到，直接按了红色的按钮，海龟在的位置本来就靠近出口，他恰好勾住了龟壳边缘，成功让一整只玩偶滚了出来。

“给。”谭寻弯腰拿出来，塞到漾漾的怀里。

“好可爱，谢谢。”漾漾有礼貌地道了谢。

之后的一个小时，漾漾带着海龟，和谭寻把游乐设施都玩了个遍。

谭寻嘴上说着很久没玩，但要赢漾漾还是很轻松，漾漾在输的时候会有一瞬间的沮丧，不过消失得很快，谭寻一说话，他的心情就会跟着扬起。

从电玩城出来，两人绕进了旁边的商场，谭寻带漾漾去了奶茶店。

谭寻只有在办公室集体点下午茶时，才会喝奶茶，他每次都点的招牌，今天也一样。

“看好了吗？”谭寻和店员报完，侧头看漾漾。

漾漾纠结地指了屏幕上的柠檬茶。

“不喝甜的吗？”谭寻问。

“我们的柠檬茶挺甜的喔。”店员说。

“就这个，七分糖，谢谢。”漾漾回道。

店里没有人排队，店员用了两分钟就做好了，漾漾接过了自己的那杯，吸管插好后喝了一口。

“比柠檬水甜。”他说。

谭寻：“你要想喝，以后在家里也能做。”

漾漾：“你会做这个吗？”

“某只海獭的学习能力不是很强吗？可以搜了自己做。”谭寻把自己那杯奶盖茶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

他果然不喜欢这种味道，早知道和漾漾一样点柠檬茶了。

漾漾“嗯”了一声：“那我明天买了柠檬自己做。”

“别买错了，最近很多人在做咸柠檬。”谭寻说。

“有什么不同的吗？”漾漾双手捧着杯子，又喝了一小口。

“腌柠檬用的柠檬要酸很多，”谭寻拐了个弯，往卖衣服的方向走，“是本地的特产柠檬。”

“你腌过吗？”漾漾问着，没注意到谭寻带他走进了一家服装店。

“以前家里做过，不过早吃完了。”谭寻随手抽了一件T恤，在漾漾身上比划，“买两件新的吧，难得出来。”

“我自己付。”漾漾说，谭寻进的这家服装店衣服不算贵，他的零花钱负担得起。

谭寻也没阻拦，他坐在了休息区，让漾漾自己去挑衣服。

漾漾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提着袋子过来了：“买好了。”

“买了什么？”

“待会回家给你看。”漾漾晃了下手上的袋子。

谭寻盯着漾漾看了一会：“你给自己买了？”

不会撒谎的海獭抿了下唇，然后摇头：“给你买的。”

两人坐着扶梯下楼，谭寻沉默到了楼下，才开口：“我不缺衣服。”

漾漾的情绪低了点：“你不喜欢吗？我很感谢你收留我，所以想送你东西。”

谭寻停下了脚步，和漾漾站在了拐角没有人的地方，他叹了口气，伸手撩起了漾漾的刘海，看他额角那道快要愈合的疤。

“别哭。”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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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寻说完，漾漾才发现自己哭了。

在他的记忆碎片里，他似乎是给人送过礼物的，但没得到好的结果。

所以在谭寻说出他不缺衣服时，漾漾一下没剎住情绪。

“我都没看到呢，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谭寻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哄着漾漾。

“那回家看。”漾漾脸热起来，谭寻的手还没拿开，微凉的手心贴着他的皮肤，像海水裹了过来，叫人安心。

回去的时候漾漾说想坐公交，谭寻没再叫车，两人坐到公交车后排，漾漾还是坐在了靠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