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檬(27)

“嗯，卖菜阿叔的那个儿子。”谭寻接过漾漾手上的刮刀，一手让托盘转起来，另一手把堆在一起的奶油抹开。

“所以他才不碰我的手吗？”漾漾问。

谭寻瞥了漾漾一眼，忽然想起漾漾刚来没多久时，他叫人上门修空调，对方摆明了对漾漾有意思，漾漾却半分没有意识到。

怎么现在又这么敏感了？

“可能吧，要避嫌。”谭寻希望这句话能让漾漾也保持和他的距离，可惜他话音刚落，漾漾的脸颊就贴上了他的手臂：“你抹得好好。”

“再往旁边挤点奶油。”谭寻给漾漾下了任务。

漾漾执行了谭寻的指令，谭寻手臂上的温度降了下来。

“我感觉我会了。”漾漾说。

谭寻把刮刀给了他。

抹面看起来轻松，实际很需要技巧，漾漾一上手，好不容易平整的蛋糕险些又变回了坑坑洼洼的模样。

谭寻在奶油要陷下去前握住了漾漾的手，带着他抹了一下：“别太用力。”

漾漾跟着谭寻的手左右推着奶油：“我会了。”

谭寻松开手，漾漾开始抹侧边，他的学习能力确实强，抹面完成时的蛋糕看起来很完美。

低饱和的蓝绿色相间着，接下来只需要往上画海獭。

谭寻没有任何经验，他保险地选择了去叫人。

饭团就在前台，见到谭寻出来，他笑着起身：“做得还开心吗？”

谭寻没有在这个过程体验到特殊的快乐，但出于礼貌，他还是点了头：“差上面的图案。”

“有图片参考吗？”饭团边走边说，“照着图描会比较好看。”

谭寻说简笔画不用那么复杂，饭团恍然大悟道：“我记得你当年画画挺好的，好几次评奖的板报都是你画的。”

“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谭寻勉强笑了笑，他不太喜欢和别人回忆过去。

“直接画是更厉害点。”饭团笑着说，他话里有调侃的成分，谭寻猜他是误会自己和漾漾的关系了。

饭团没直说，谭寻也不好解释，两人进了工作间，漾漾正坐在高脚凳上，乖巧地盯着蛋糕。

奶油霜在刚才确定好要做的蛋糕款式后便准备好了，可以直接用，饭团简单示范了下，或许是为了衬托谭寻的厉害，他没有讲得太细。

漾漾期待的目光已经黏在了自己身上，谭寻叹了口气，在玻璃纸上画了起来。

“需要帮你们拍张照吗？这个是包含在费用里的。”饭团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台相机，他举起来，对着操作台边的两人说。

“随意。”谭寻说，他涂好了底层，拿过刮刀正在抹平。

漾漾听到照相，不知所措起来：“照相是要看镜头吗？”

“不用，刚才那个姿势就挺好的。”饭团说，他在漾漾重新低头的时候，按下了快门。

后面他貌似又拍了几张，漾漾没在意，他看着谭寻手下的小海獭成型，很是兴奋。

“这么高兴？”谭寻看了他一眼。

“可爱，”漾漾说，“我以前应该就长这样。”

幸好饭团离的距离够远，没有听到漾漾的胡话，谭寻给海獭画了腮红，勾起嘴角：“长成这样会开心吗？明明看起来很好骗。”

漾漾偏过头，貌似在瞪谭寻，快门声在这时响起。

奶油霜画完后要送进冰箱里冻，在等待的时间里，谭寻把奶奶给的苹果洗了，再切成好几只小兔子。

边角料谭寻顺手塞到了漾漾嘴里。

海獭冻好了，这一步怕失误，饭团帮忙移动到了蛋糕上。

“要在这边吃还是打包回去？”他问。

“现在吃吧，带回去路上可能就化了。”谭寻说，蛋糕不大，两个人分不会吃不完。

饭团最后帮他们拍了张和蛋糕的合影，朝谭寻说：“我把照片发你吧。”

谭寻都快忘了，上次出现在别人的镜头里是什么时候，他看着手机上传过来的照片，有些陌生。

图上漾漾和他靠得很近，有几张在看他时，嘴唇几乎要贴上了脸。

蛋糕被端到了卡座上，这里只有谭寻和漾漾两人，漾漾和谭寻坐在同一侧，他探头过来一起看着照片：“可以洗出来吗？装在相框里，放架子上。”

身处甜品的味道中，人或许是会放松些，谭寻没有再提要搬家的事，而是说了可以。反正架子已经摆满零食，再多点装饰也无妨。

“不舍得吃，怎么办？”漾漾看着海獭，有点犯难。

“那就一直看着，等到他融化。”谭寻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无情地说。

漾漾思索半天，最后决定避开中间的奶油霜，将蛋糕切成了不均匀的好几块。

谭寻拿过塑料刀，把最小那块放到了自己的盘子里。

“你不多吃点吗？”

“太腻了。”

蛋糕只有六寸，分着吃很快吃完了，有小海獭那块，和那次谭寻做的饼干一样，漾漾留到了最后吃。

“今天非常开心。”漾漾总结道，“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能这么开心。”

“每天都吃蛋糕会发胖。”谭寻故意曲解漾漾的意思，他站了起来，往外面走。

要推门时，前台叫了他一声，递了个礼品袋过来：“双人团购会送的小礼物。”

“谢谢。”谭寻让漾漾接了。

做加上吃，用了两个多小时，外面本来寂静的小巷人多了起来，路边也摆了好几个摊，有卖瓜果蔬菜的，也有卖小吃的。

“我想拆。”漾漾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以后这种事情不用问我。”谭寻说，巷子里骑自行车的人多，他站到了漾漾外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