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有煞(70)
看风水,镇宅,驱邪,避祸,捉鬼,除小人......
据说她最擅长的是通灵,可求助者与死去的魂魄对话。
夜色来临,泰国清迈府琉璃河边,烟火气十足。
摆摊售卖露楚,鱼露,奶茶,炒饭;衣服,饰品,鲜花,水果......
灯火辉煌,一片喧哗。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河边,手里啃着一串烤肉。
他大约四十几岁,穿着花衬衫,花短裤,草帽绳子坠着帽子,挂在脖子后面。
标准游客的打扮。
白纱穿梭着人流来到他面前。
这个叫做外号叫做“铁塔”的男人抬头,皱眉,“你挡到我光啦!”
白纱笑了笑,打掉了他手里的烤鱿鱼串。
“你成心找茬吧。”他站起身来,比白纱高许多,又高又壮,如同一座铁塔。
铁塔身侧立刻站起来三三两两的彪形大汉,与他打扮相似。
这下换他们挡白纱光线了。
白纱摇头,又笑了下,跳起来,打到他头顶。
“唰唰唰”!又站起来许多人,手里或者矮桌前都摆放着t泰式烤串。
白纱走近了去,一把掀翻了桌子。
桌子是饮料,果切哗啦啦的跌落下来。
一阵“卧槽”的骂声。
铁塔抓住白纱手腕,“你他妈想干什么?”
白纱心说:刚才打你头你就该立刻还手啊!个子挺高,脑子挺小。
铁塔感觉这个女人不对劲,她轻而易举地挣脱了他的手,然后她笑起来,露出她阴森森的牙齿:
“铁塔,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东西!”
铁塔咽了一下口水:她很像一个人,或者说是像一具尸体。
那具复活了的尸体。
“我第一次见你,我拿你什么东西!”铁塔回答。
白纱点了点头,推着他往后走,直至到达河边。
任凭身侧铁塔的小弟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可是他们不敢上前,因为这个看起来精瘦的女人似乎有无尽蛮力。
“扑通!”铁塔巨大而又肥硕的身体落水了。
他奋力在水里挣扎,他的小弟们一个个下水去打捞。
白纱看着他们如同鸭子般逐个跳水,心说:大约我大限到了吧。
她从地上捡起一颗做成芒果样子的露楚,塞进了嘴里。
又甜又腻,徒有外表。
孟姜说她已经跟过铁塔很多次了,确定陈无离的身体已经不见了。
可是白纱不信。
因为她信不过任何一个人。
孟姜也是,如果不是她,她白纱也不会是一只煞。
她快死了,她本就元气大伤的煞体越来越吃力了。
就连刚才那一推,也耗费了许多力气。
快要推不动了。
她这样的煞大抵不会轮回的,地府不守。只会魂飞魄散。
不过,临死前,总要好好体验下声色犬马。
根据她千百年的经验,要往昏暗的,灯光暧昧的地方去。
这个标准,放之四海皆准。
她抬头看玫红色的灯带,里面是一间酒吧。
她走了进去,点了一杯酒,坐在吧台上,看台子上的男人跳舞。
一个个薄肌身材,明明是泰国人却打扮得如同韩国男爱豆。
为首的穿着网眼上衣,一缩一鼓着胸肌。
白纱轻轻皱了眉:虽然脸上粉很厚,但是黑色的奶头还是暴露了他的底色。
她大约听得懂一些简单泰语,台上穿着性感性别难辨的主持人宣布接下来是压轴好戏:钢管舞。
昏暗的霓虹灯下,有手持应援荧光棒的男女在齐刷刷喊着一个名字,听声音是:
Wu Huang。
无欢?难道是华人?
白纱往嘴里塞入了一片芒果干。
舞台中间竖起一根钢管,接着一个男人从后台走到台前,他穿着白衬衫,西裤,皮鞋锃亮,戴着中式红白色狐貍脸的面具,看不清楚脸。
白衬衫很贴身材,宽阔的背和紧实的胸腹线条毕现。
西裤也很紧身,臀部很翘,白纱可以清晰看到他的衬衫夹的弹力带束在腿上。
狐貍面具人气很火,男男女女一片沸腾,他跳的钢管舞,十分欲望,却不低级。
因为他的动作十分有力。
他的手指抓握住钢管,手指纤长,血管喷张。
他裤子中间的器官也呈堆迭的布袋状,而不是一点点的小三角体。
但愿这面具下不是一张丑八怪的脸。
狐貍脸表演结束后,却不急着摘下面具,反而与喊叫最欢的应援者互动,他朝台下送出飞吻。
他凑了过来,凑到了坐在第一排的白纱面前。
白纱从口袋里摸出泰铢,卷成一团,拽着他的衣领,塞进了他的领口。
狐貍脸面具后的眼睛眨了眨,他直起身,那些泰铢随着他的身体贴到他被汗水濡湿的胸肌腹肌上。
透过同样湿透的白衬衫。
白纱与他遥遥对视,她偏了头,指了指对方的脸,比划着自己的脸做了个摘面具的动作,意思很明确:
我给你这么多钱,看你真容一眼,总可以吧。
狐貍脸朝她偏了一下头,随后缓缓去解面具后面的绳子。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俊美妖异。
他的眼角有一粒小米粒儿般大小的朱砂痣。
狐貍面具后的脸朝她挑了一下眉,白纱面若桃花:
爹的,好帅!
043.相成
煞五毒心,贪嗔痴,爱别离,怨憎会俱全。
且无论是爱与恨都比别人更强烈些。
欲望也是。
可是就算她不是煞,作为女人,有欲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朝狐貍男扬了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