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淮心里有些迷茫地问自己——他难道真的是喜欢书悦吗？

他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就这样一连串写下数十个问号，在最不一个问号勾连之下，他居然不自觉写下她的名字。

他可以喜欢她吗？

第47章 47

047

第二天早上, 书悦一回到办公室就得到大家的慰问。

江斯淮出事的消息在群里一经炸开，作为案件发生的第一当事人，书悦的手机里踊跃出无数条消息。

现场的几秒钟视频也流露出去, 关于江斯淮英雄救美的事情上了头条, 男帅女靓，要不是有律所的同事亲自澄清, 大家几乎就要以为他们是一对登对的情侣。

书悦本来还有些害怕。

结果刚踏进办公室的第一秒，同事们就和她说, “你放心，我们决定不会乱开你和江par的玩笑的。”

“毕竟你俩一看就没可能。”

书悦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不太真诚的微笑。

她在心里想, 要不然你们尝试开一下呢？不然她怕真相到来的时候, 你们都会接受不了。

就这样, 书悦带着一种临危受命的使命感坐上了江斯淮的办公桌。

这其实也是书悦第一次坐上江斯淮的工位，他的位置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最多就是异常整洁了一点, 堆着的文件更高一点而已。

事实上, 她也没有接替多少江斯淮的工作, 律所也只是在她踏进大门的前半小时有过慌乱，后面大家依旧如常工作，就好像江斯淮还在的时候一样，没什么不同。

这是一个领导者最核心的魅力体现。

即便在出事后，公司也依旧能按照原有的秩序和程序有条不紊的继续下去。

刚坐上位置，书悦突然接到江斯淮妈妈的电话。

听到电话那边焦急的询问病情, 她愣了一下, 随即快速回答，“没什么大事了, 手术也已经做完了，医生说后面好好休养就好了。”

“那就好。”段丽娟松了一口气，“昨天我忙着走访几个股东，没来得及看手机，刚刚回拨给斯淮，他已经不接我电话了。”

听到这句话，书悦在心里常常叹了口气。

她心想，江斯淮哪里是故意发脾气不接电话，他只是漠然的觉着没必要接，一对永远在事情发生当天接不到电话的父母，早已磨灭了他一切的期待和渴望。

听完当天事情全部的经过，段丽娟带着庆幸的语气说，“还好，现在斯淮身边有你陪着他。”

书悦忍不住说：“但他也需要爸爸妈妈的关心。”

段丽娟愣了一下，从不曾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直白的话，她只是错愕的一下，随即语气如常说，“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总不能带着他在外地奔波，我在外面打拼下家业，不也是为了给他更好的生活？”

“斯淮是个好孩子，他从小就理解我和他爸爸的辛苦，他和他哥哥一样是个优秀的孩子，从小大大小小的荣誉无数，虽然我没有去参加过这些活动，但他得了什么奖，我心里都知道的。”

“我也很关心他的。”

“仅仅只是关心他的荣耀吗？”书悦紧紧抿住唇，糟糕的心情蔓延上来，连同语气都变得糟糕，“那您知道他有高烧到四十度不退，因为嗓子哑掉打不出急救电话，只能一个人在冷冰冰的房间里呆到自愈，还有很多次亲属活动，他只能孤独的站在角落看着别的家庭阖家欢乐，您只知道他的荣誉，因为这是他所想让你知道的，他以为他变得很优秀，爸妈就可以不那么辛苦，就可以早一点回家。”

书悦强行按捺住不快的心情。

深吸一口气说：“抱歉，我这样对长辈说话可能不太礼貌，但我还是想为他叫屈，在每一次看到他渴望爱又不敢爱的眼神里，我都觉得是你们的过错。”

“是你们让一个小孩子缺少爱的包围，长大以后养成对爱的回避。”

说完这通话，书悦心里闷着的一口气舒畅了起来。

她当然有权利对江斯淮的过去保持沉默，但她就是心疼他，稳定的情绪不应该是禁锢他求爱的牢笼，他理所应当享受到这世界上最真诚热烈的爱。

到医院的时候，书悦把和段丽娟的对话又完整说了一遍给江斯淮听。

她苦恼地看着他说：“怎么办，我会不会得罪我的婆婆？”

“说完才担心这件事？”江斯淮仰起头闷笑了下，“不用担心，我妈没空管这么多。”

“如果真要得罪了——”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难读懂的深意看着她说，“那我站在你身边。”

书悦眼睛亮了起来，就着这个答案继续问下去。

“那如果我得罪你爸了呢？”

“如果是季争渡呢？”

“那周思珩呢？”

一点得到了几个肯定的答案，书悦眼睛渐渐堆满了笑意，她抱着江斯淮的胳膊，缠着他还要继续问下去。

后者却好像招架不住，歪着头点了点她的鼻尖。

“不管是谁，我都站在你身边。”

书悦终于满足的笑起来，她蹭了江斯淮半个枕头的位置，就这样乖乖躺在他身边。

男人的手臂轻轻搭在她的腰上，恰到好处的存在感，就这样用清浅的呼吸将她带往在布达佩斯的那个暮色将尽的夜晚。

她还记得第一场阑珊的雨，原来那时候就已经暗自心动。

“江斯淮。”她认真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他也这样回应她。

书悦忽然坐起来，柔顺的长发垂在身侧，她偏着头，就这样无比柔软地看着他。

“你认真考虑一下我们两个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