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乖”夫郎(173)
“呵”黑袍之人轻笑,忽而转移话题,“我有一爱女年方二八,姿容灿若桃李,欲以八十抬妆奁陪嫁······”
徐钰躬身拱手,出言打断,“先生,我已成亲。”
“听闻你幼时家贫,得了岳家相助才读书进学,人呢,自是不能忘恩负义,我那女儿娇生惯养受不得半分气,不如为大,你原配为妾如何?”不给徐钰应话的机会,黑衣人自顾自道:“再说你日后入朝,官眷往来都是闺秀,独你家是夫郎,可不大方便呢!”
徐钰依旧持行礼之姿,却是不再开口。
来人定是上位者,专权擅势日久,绝对是不喜欢别人违逆,他已经开口拒绝过一次,再明言拒绝,效果比不得沉默抗拒。
何况他也想知道,此人对于他的底线在哪里。
若能摸清底线,他就能更好的在不触怒他其的基础上谋得更多!
见他不言不语,只躬身行礼,黑衣人哂笑,“你好好想想吧,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是本性,但也要学会审时度势,否则就是自讨苦吃。”
徐钰低垂的眼眸一凛,一瞬间,周围竟是同时出现多道气息,令他无法凝神分辨,且,这些人好似是故意的。
果不其然,再抬头时,不过短短几息的功夫,屋内已无人影。
徐钰快步走向木榻,刘树安睡,只是姿势······
屋外响起炮竹声,时不时传来欢呼。
柱子招呼人搬出炮仗,前院不时蹿出火光,镖师们也出屋看热闹。
远处不知谁家放烟花,照亮了大半边天,徐钰操手站在廊檐下遥望。
刘树摇摇晃晃出门,摸着后颈嚷嚷:“师父,我落枕了。”
“守岁都能睡着,真有你的。”从跨院过来的庄仁泽嘲笑道。
徐钰眉毛微挑,“你一个人待屋里没睡着?”
庄仁泽微赫,却是强装声势,板脸道:“我怎么可能睡着,就是吃太多干果,明日估计得上火。”
“过年可不能吃药,兆头不好。”刘树在一旁插嘴。
庄仁泽瞪他一眼,要不是顾忌大过年要避讳,他早煮药了好不好。
可惜,终是没能坚持三天。
因着吃多了干果上火直接长口疮,庄仁泽一连两日对着色香味俱全的大鱼大肉望而兴叹。
初三下晌,实在坚持不住,拿出药包、陶罐。
刘树在炭盆挑挑拣拣,选了三根不是很旺的木炭移到小炉上,陶罐盛水,就等着下药,却是久久不见人出门,冲着厢房喊道:“再不来水都开了。”
庄仁泽骂骂咧咧出门,“你们谁动我药包了?”
“别污蔑人,我都没进过你屋子。”刘树怀疑道:“该不会偷吃酒醉了,自己搞乱了赖我们?”
“不可能,除夕夜我才喝了两盅,酒气都没有哪就醉了。”
书房内的徐钰一怔,推开半开的窗户问道:“怎么回事儿?”
“除夕当晚我估摸着我要上火,就给自己抓了下火药。”庄仁泽托着油纸道:“方才拿出来一看,多了两味。”
见徐钰皱眉盯着他手上的药包,庄仁泽灵光一闪,嘟囔道:“谁乱动我药包,咒他屙不出。”
“那你还不如咒人往后跑,拉虚脱。”刘树提议,见他将药材倒入陶罐,好奇道:“多了什么药?真不是你自己抓错了?”
“我是实火,我能给自己下主治虚火的麦冬玄参。”庄仁泽耸着眉毛,“麦冬不说,玄参多贵啊。”
徐钰隔窗望着蹲在药炉前的两人,良久才收回目光。
是夜,庄仁泽溜到书房,见他伏案疾书,低低道:“是不是已经有人找上你了?”
徐钰停笔,抬头道:“怎么?你的药包又出错了?”
庄仁泽摇头,甩袖负手,道:“我很确定除夕夜我的药包没问题,一定是有人偷偷放进去的,下晌你的神色告诉我事情不简单。”
见徐钰神色不动,他凑近了道:“一定是有人找上你,你拒绝了或者是你们谈崩了,对方借此事隔山打牛给你警告。”
“你想啊,这次能轻松调换我的药包,下次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给咱们下毒,就这,不是下马威我头剁下来给你当砚台。”
徐钰推开他的脸,道:“是有人找我,但不确定那人与调换药包的就是同一人。”
庄仁泽负手在屋内踱步,十几息后道:“我觉得是同一人。”
长安大家族行事,有自己的规矩,有些是摆在明面上人人皆知,有些却是约定俗成的暗规矩。
就如这寒门学子递拜帖,若是被家族拒绝即未收到回帖,只能往其门下小家族再递。
若是往同等级其他家族再递,定是不成功的。
没有哪个大家族会任由这些没根基的学子挑选,即便已经是举人,未来极有可能中进士成为国之栋梁。
因为,在大家族眼中,你递我拜帖是有求于我,我不回帖你转而去投与我同等级的其他家族,不是蠢而不自知就是自不量力。
我不高兴是其次,转而投拜帖的那家也未必高兴。
“试问,谁想成为一个穷酸学子的第二选择甚至第三选择,何况那是能与皇权抗衡的世家,岂会任由自家颜面任你们踩踏?”
徐钰搁笔,起身松筋骨,道:“你知道倒是多。”
“我可是做了大功课。”庄仁泽得意,不过想到眼前棘手的事儿,皱眉道:“赶紧合计合计,元宵节当日太医署的药童们要在东街出诊,我还想着去帮忙呢!”
太医署义诊?这几日都未出门,如何得了消息?
徐钰正视他,“你如何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