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将离(165)
李灵溪说:“无他,不希望长生诀彻底失传而已。姒容虽然只学了一半,好歹也是世上仅存的一半。”
江玦说:“阿允,不如等回韶都查过神农结界,再议。”
裴允难得急躁:“江玦你被她骗得还不够惨吗!”
李灵溪说:“德音符、烈焰掌,哪样不是你们自己人查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可以多说一句,陈萍尸体上附有路平原的魔气,你们韶都的那内奸恐怕和江武一样,早就是路平原一条船上的人了。”
裴允修剪齐整的指甲陷进掌心,他执起无名离去,留下一句“先查后议”。
室内静寂下来,江玦朝李灵溪看了一眼说:“过来。”
李灵溪当然不动,江玦脸色白了白,好像立刻要晕过去。强忍半晌,李灵溪还是转身走过去问:“何事!”
江玦平静地说冷。
李灵溪扯来被子给他盖,他长臂一展,连人带被搂进怀里。
一回生二回熟,李灵溪这次甚至懒得挣扎,破罐子破摔道:“你爱搂就搂,反正传出去坏的不是我的声誉。”
江玦说:“我还有什么声誉可言。”
李灵溪遽然心痛了一阵,抿紧唇不说话。
江玦掐起她的下颌,瞧见她眼尾绽薄红桃花,备好的狠话霎时说不出来了。他沉吟须臾,指腹捻过绯白的唇,直捻成殷红色。
“你这模样,好像我妻。”
李灵溪闻言张嘴,利齿咬紧江玦的指头,稍一使力就尝到血腥味。江玦丝毫不反抗,反而抬起另一只手,摁住她的后颈,往自己怀里带。
“是这样,”他笑着说,“我妻是一只野狐狸。”
李灵溪松嘴,抬脸恶狠狠地盯江玦,仿佛在威胁。江玦不怕疼似的,还拿手来给她擦唇角沾的血。
然后是拎起衣领的深吻,淡淡血味在二人唇舌间辗转。
江玦情动不已,敲门声却在这时传来。李灵溪原有抗拒亲吻的意思,一听那敲门声,坏心顿起。
她三两下把自己外衣除了,光裸的皮肤蹭在江玦身上,还贴近他耳边说:“令正回来了。”
江玦心尖一热,火向四面八方流窜,尤以聚在下腹最多。
房门外,木清呈说:“阿玦,该用药了。”
隔帘内,李灵溪说:“公子,令正不会把我当成狐狸精打出去罢!”
从沈烟烟到阿嫣,李灵溪的身份变了几遭,爱看江玦窘迫模样的坏心眼倒没有变。江玦了解她,因此有破解之法。
“门外并非我妻,但她是仙门少主,见不得狐魅扰人道心,所以你最好还是躲起来。”
“我,躲!”
李灵溪说了两个字,就被一张被子兜头盖住脸,随即听见江玦说:“请进。”
第88章 错付情衷
木清呈从屏风后绕过来,江玦已经穿好外衣,靠枕而坐。
大床依着墙,叠了厚被褥,加上李灵溪施的障眼法,木清呈还真没发现床上有第二人。
例行用完药,木清呈要给江玦换外伤包扎,江玦又拒绝了。
木清呈说:“好罢,我知道云水门一向规矩严。”
李灵溪听出弦外之音,伸手狠掐一把江玦的大腿,意为:是这般规矩严吗
江玦一动不动说:“与云水门的规矩无关。”
木清呈沉默许久,终于鼓足勇气问:“那阿玦为何不肯让我近身先前阿玦分明说,说……”
听她语气,江玦曾对她说过不清不楚的暧昧话。李灵溪下狠心咬人,疼得江玦闷哼。
木清呈心乱道:“阿玦,你怎么了,可是伤口疼!”
江玦按住李灵溪的肩,面上神情自若道:“没事。”
李灵溪稍微老实了,江玦才说:“抱歉,清呈,自从醒来我常觉记忆混乱,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件事。”
木清呈言语十分犹豫,“你曾向我提过洛都飞花的习俗,而后给我送雪兰,折绿梅。”
李灵溪没再作弄江玦,反而乖顺地伏在床上,安安静静听他们对话。
江玦有些头疼,扯谎道:“剖心取丹遗留的病症,有没有癔症这一项清呈,我从未去过洛都,怎会知道飞花习俗。”
这话是说,他给木清呈赠花全因犯癔症了。简直信口雌黄,撩拨完不负责的负心汉语录。
虽然李灵溪看不见木清呈的表情,但她猜测,木清呈此刻的脸色一定比绿梅还要绿。
江玦说完,一声陶瓷坠地声响起,应是木清呈碰倒了花瓶。随后脚步声和开关门声传来,木清呈仓促离去。
李灵溪一骨碌爬起:“你给别的女子赠花,令正知道吗!”
“半盏茶前不知,现在知道了。”
“你不解释!”
江玦反客为主,把李灵溪压在自己身前,臂膀与白墙围成牢笼。
李灵溪耸着肩说:“你不解释,那我要向你妻告状了。”
江玦面对李灵溪,常是想笑又想气的。
“你可知你那结香妖丹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
江玦试着感受结香妖力,手中还是什么都没有,叹息道:“结香花开,得偿所愿。”
妖丹已经被李灵溪碾碎重塑过,照理说是没有妖力的。也许因为江玦自身是木系灵物生长的沃土,那结香妖丹在江玦身上,竟然还留存了妖力,只不过江玦尚且控制不了它。
木清呈也是木系内丹,江玦每次与木清呈单独相处,结香妖力就极其隐秘地散发开来,营造美梦幻境。
得偿所愿,得偿所愿。
让木清呈得偿所愿,但只是幻梦一场。李灵溪听完那话,不由得心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