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98)
嘴上吃的身上用的,但凡是能想得到的一一搜罗了个遍。
但凡不是徐璈拦着,她差点想把最厚实的那床被子也给他装上,险些给他置出全套生存用的家当。
桑枝夏舌尖猛地一滞,闷着嗓子说:“担心你很奇怪吗?”
落雪持续不止,偶有停歇天空放晴的时候,温度也低得惊人,积雪最深的地方几乎能没过人的小腿。
这种情况下,进了山数日不出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手一翻将收了一半的布袋压在床上,难掩郁闷:“非得进山住几日才能有猎物吗?”
“如果冒险一场是为了银子的话,那其实我……”
“也不光是为了银子。”
徐璈反手将门关好,走过去蹲在桑枝夏的面前抬头望她,笑眼如弯,话声稠绵:“机会难得,一来是想去跟吴大哥他们学一学冬日狩猎的技巧,二来是惦记着答应过你的东西。”
“枝枝,咱们要在此处度的日子不是一日两日,在找到更合适的谋生手段之前,适应当地的规则是必要的。”
冬日漫长,他不可能在家里空等着雪化天晴。
他会做好自己能做的全部。
桑枝夏道都明白,可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气闷。
见她绷紧了唇角不吭声,徐璈眼底深处晕开的笑意更浓几分。
他缓缓握住桑枝夏软若无骨的手,轻声说:“不用担心我。”
“我不在家的时候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大可放着等我回来再做,在家里等我回来,嗯?”
桑枝夏心情复杂地甩开他的手:“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没那多余的心思惦记你。”
“出去磨你的箭去,我收拾东西。”
徐璈把笑抑在喉咙深处,摩挲着残留着几分温热的指腹站起来,从善如流地点头:“好,那有事儿的话你再叫我。”
把烦人的玩意儿撵出去了,桑枝夏的视线落在了架子上搭着的衣裳上。
山里冷风刺骨,徐璈好像差件特别厚实能抗风的?
老太太为被夺走管家权一事郁郁寡欢,在正屋闷了一日不曾露头。
许文秀等人忙活着手里的针线,三餐的事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桑枝夏的头上。
吃过晚饭,徐明辉和徐璈带着几个小的收拾残局,桑枝夏抱着一个装满衣裳的篓子进了徐二婶的屋。
“二婶,我想赶着做一件厚实的外披出来,你教教我怎么把拆出来的这些棉花缝进去吧。”
当晚夜深,徐璈等了很久都没见桑枝夏的身影。
他把捂热的被子掖下四角确定暖意不会散了,走到屋前压低了声音说:“枝枝,时辰不早了。”
都这个点儿了,怎么还不出来?
桑枝夏头也不抬地说:“我还有事儿,你回去休息。”
“可是……”
“哎呀你别多话。”
桑枝夏手忙脚乱地把歪了的线头捋了一下,隔着门板驱人:“我弄完就回去,不用等我。”
徐璈无奈一叹准备回去,西屋另一侧靠里的那道门嘎吱一声,走出来的是大半身形都掩夜色中徐明辉。
他说:“大哥,我爹答应了去城中做工一事,我们明日就会出发。”
夜长梦多。
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带走。
徐璈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赌坊中鱼龙混杂,带出去的人记得看好别出岔子。”
他倒不是担心徐明辉的死活,只是不想再生事端惹得家中不睦。
老爷子的身子禁不起刺激了,再闹出事端来,留下的只会是无止境的麻烦。
徐明辉十分了然地露出个笑,缓声说:“好,我都记下了。”
在转身回屋之前,他略侧首看着徐璈说:“大哥进山也多加小心,毕竟……”
“家里还有人等着你回来呢。”
徐璈眼锋一扫,冷锐似刀。
徐明辉笑笑没再多言,转身关门进屋。
徐璈回到西棚,脑中浮现出徐明辉看似关切的笑,心头暗恼。
这小子死性不改。
他就是故意的!
徐璈被徐明辉一句话膈应得辗转反侧,等到心尖长草,纠结要不要再去催一遍的时候,消失了整个晚上的桑枝夏总算是回来了。
第71章 父不成,子代为束之有何不可?
徐璈侧身躺着闭眼装睡,她也没发现不对。
抱出去的篓子装着的除了徐璈自己的衣裳,还有她自己没来得及穿的夹袄。
受价格的限制,之前在布庄买的棉花和料子品相一般,论起保暖的效果都不如她娘从京都托人送来的。
所以她干脆就把自己的拆了一部分,绞了更好的料子做内衬,在徐二婶和许文秀等人的指点下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今晚制出了一件跟徐璈身形相符的厚棉外披。
多个这玩意儿,应该就没那么冷了吧?
桑枝夏不是很确定地将赶制出的外披叠在收拾好的布袋上,动作尽可能轻地顺着床沿往上爬。
靠墙的徐璈似是睡得很熟,无意识地朝内侧了侧身,铺得平整的被子暖烘烘的,也让裹进去的桑枝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熬神费劲儿一整晚,她是真的很困了。
耳畔传来的呼吸渐添绵长,徐璈耐性十足地等了好一会儿,确定桑枝夏睡着了才转过来。
他看了眼屋里多出来的东西,视线再转就落在了桑枝夏搭在被子边缘的手上。
桑枝夏生来一副白皙的好底子,哪怕是这些时日的风吹日晒炊烟忙碌都未黑上半分,葱白似的手指也比徐璈的脸白出了好几个度,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可现在她白嫩的指腹上却多了十来个泛红的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