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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她毫不手软(55)

作者: 海盐荔枝 阅读记录

“原来殿下期待与我白头到老啊。”

呸,裴炜萤真佩服他的厚脸皮,怒视着他,但视线触及他携着笑意的眼睛又避之不及躲开。

那双俊美好看的眼眸深情楚楚,再尖锐的目光也会软化。

她可算见识到什么叫美色误人。

房门敲响,他眼神恢复淡漠,起身开门,是陆清如。

“令仪喝药后已经睡下,我不放心她,她又最听我的话,这段日子我留下来照顾她。”

陆清如蹙眉,柔和的眉眼笼着哀伤,“她浑身只剩一把骨头,茶不思饭不想,我看了真恨不得替她受过。”

长嫂如母,未嫁给徐崇礼前,徐令仪便一口一个“大嫂”,陆清如几乎是看着她长大,她不明白这个骄傲天真,嘴角挂笑的妹妹遭受了怎样的折磨,她平日连头发丝都美得发光,如今却蓬头乱发,凄惨狼狈。

裴炜萤沉默着,握住她的手无声安慰。

陆清如恢复情绪,看见她手上伤痕累累,许多疑惑也化作哑然。

徐从绎迟疑着点头,他隔三岔五来往此处,必会遭人起疑。当时徐令仪临近生产,仓促之间他只能将她安置在此,仅仅隔了两日便被裴炜萤发现也在他意料之中。

每次只有寻衅滋事她才会回来。

其余思念送礼只是她闹事的托辞。

只是惊讶她居然请得动陆清如打理这桩糊涂事,得知她打着寻医求子借口,真是难为她忍辱负重。

“可你放着瑜儿和学生不管,下落不明,一样不妥。”

陆清如回握住裴炜萤,柔软温暖的手抚摸她,“那只好委屈公主装病,府上没有人照顾她,你又抽不出身,我当大嫂的理应回府。”

尊卑有序,她虽身为长嫂,可不及帝女尊贵,若是同住府上,按规矩要每日请安问礼的。

一千一万个不想答应,可是她骤然闯入,害得徐令仪癫狂发疯,总要付出点代价。

且此时言语神态有半分推脱,便显得不近人情,残忍冷酷。

“好。”

她利用陆清如,内心已十分愧疚,不忍她为难。

倏地,她看向徐令仪的亲哥哥,他面不改色,天塌下来还是神态自若。

想起成亲当晚,徐令仪在范阳受了屈辱,跑回原州,最后也是被他劝回去的。

太子与她非亲生兄妹,却不吝宠爱,从前庆王和纪王对她言语尖酸刻薄,隔日他绝对会在朝堂上替她报仇。

兄妹之间,不该这般冷淡。

瞬间,她领会到为何他刚才不忌场合调笑,以及频频对她的问题爱答不理。

也再次想起裴敏言对他的评价,郭岐拐走徐令仪为妾,又娶郡主为妻,他怎可能轻易放过他。

徐从绎见她思索,以为她内心不情愿,嗓音温和稳重,“正好十日后永华郡主出嫁,路过原州,殿下这段日子好生休养。听说是太孙亲自送亲,请殿下仔细应对,”

“可别让他拿住我的错处,弹劾我苛待殿下。”

后半句近乎贴在她耳边,轻如羽毛拂过,裴炜萤心口却有如毒蛇缠绕。

可顾忌陆清如在场,她只是端起柔婉的容色轻轻点头。

见两人恩爱如初,低声耳语,陆清如有什么不明白,公主知书达理早已原谅他。她总算松口气,紧绷的神经软和下来。

可裴炜萤之前的反应还是令她惴惴难安,公主性格太烈,宁折不弯,哪怕站在风口浪尖,下一瞬就要坠下,失去一切,她也绝不肯低头说一句软话。

低头的只能是徐从绎。

但他看似温文尔雅,沉着冷静,待人接物温厚有礼,让人挑不出错,却有一副最硬的心肠。

徐令仪精神不济,产后身体孱弱,他身为亲兄长不慌不乱,多半在筹谋如何对郭岐发难。这虽也是他替妹报仇的手段,可是那份心意与他的宏图大业相比,孰轻孰重呢?

真到不可调和,与朝廷势不两立的地步,这对恩爱得令人眼红的夫妻要如何收场?

……

夜凉如水,清风萧瑟。

炭盆静悄悄燃烧,月光透过窗纱,满地月华。徐从绎浓重阴冷的眉威压着眼眸,身上裹挟的寒意瞬间被驱赶,烛火摇曳晃动,无声鼓动他体内躁动的怒火。

脚步依然沉缓。

床帐紧闭,女人嘶哑脆弱的声音传来,“二哥,我很困,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徐从绎打开窗,清风拂面,吹散燥郁,他嗓音冷彻如冰,“在我面前,别再卖弄你的虚弱可怜。”

徐令仪几乎是跳下了床榻,风钻入她的衣襟,她转头拿起狐毛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怒瞪那道被月光拉得颀长舒展的身影。

“卖弄?我不虚弱,我不可怜?”

放肆到近乎撕扯的尖叫,穿透冷瑟的夜风。

徐令仪面目狰狞,嘴唇颤抖,声音凄惶道:“我只是害你那尊贵的妻子擦破皮,你就迫不及待为她主持公道?”

“那我的丈夫呢,谁为郭岐报仇?”

“我要不要告诉我的孩子,他的杀父仇人正是他的亲舅舅?”

第 31 章

范阳干燥,地势偏北,春天来得比原州晚,去得也迟。

白日天高云阔,日头灼目。而夜间,清冷皎洁的月都放大数倍,月华满庭院,侍女聚在她身边弹琵琶解闷,可徐令仪一颗心总是寂寥的。

隔墙的院子占地广阔,种满奇花异草,裴舒月爱伺弄花草,郭岐已为她备下万紫千红的花圃。

花香融在风中,幽淡的香气越过高墙。

绿檀放下琵琶,拿起一旁的披风盖在她的肩头,扶她进屋,劝慰道:“再过两个月,小主子出世,小姐便是做母亲的人了,可别贪玩着凉伤到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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