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她毫不手软(56)
私下无人时,绿檀依然唤她闺中称呼。
徐令仪喉咙酸涩,“夫君今晚还是不来吗?”
绿檀端起温热的药碗,服侍她喝下,徐令仪得不到期待的回答,连入口的药都倍觉苦涩,可为孩子着想她还是拧起眉尽数咽下。
睡意来袭,她在晕沉中被绿檀扶上榻,依稀听到关门的声音。
可郭岐不来,她从不关门。
“卿卿。”
郭岐满身酒气,站在廊下举起衣袖重重一吸,该去沐浴更衣的,可徐令仪好不容易服软原谅他,他不想让她等太久。
门敞开,芬香馥郁悠然散出。
因为给郡主修建院子夫妻离心,他不再踏足她的房间,她也怄气绝不主动请他。还以为她又要别扭一阵日子,竟是他多想,晚饭后她的贴身侍女便借口她身子不适请他过去。
他又不懂医术,料定又是徐令仪作妖。
于是嘴上答应,却晾她不理,非要她等到深夜,为他哭红眼眶,看见他后抛弃一切过往欣喜地投怀送抱。
可是计划失算,他撩开鸳鸯床帐,软榻内美人沉睡,乌发覆盖雪白的脸,玲珑的身子蜷缩在锦被中。
他从背后贴上去嗅她身上芬芳的香气,一双手撩开衣襟往里探寻,呼出的酒气灼热。顺其自然地,他解开腰带,抓着她柔软的小手安抚自己。
正在他奇怪柔软似水的身躯为何越发僵硬,下腹生凉,电光火石之间,寒光利刃刺向他。
沉睡中的女人腾然跃起,对准他最脆弱的地方,手起刀落。
鲜血喷涌而出。
……
裴炜萤带着一身伤回到徐府,丹朱和雪青都在等她凯旋的好消息,可她一进门便屏退众人,双目无神躺在榻上。
帐顶的鎏金香囊里盛放着助眠的香料,不似新婚夜的气息甜蜜怡人,略带苦涩。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丈夫向妻子索欢,合乎礼法。
她贵为公主,得她召见准许,驸马才可以入房伺候,务必谨小慎微。
可他也不是寻常男子,河东郡公封号在身。
屈指可数的欢好历历在目,她闭上眼睛,放平呼吸,胸口微微起伏。
蓦然想起他不久前,在无人的房间里肆意的撩拨,此时夜深人静,她承认彼时余光里看到他不带感情的薄唇,在猜测他会不会突然亲吻她。
唐突的,冒犯的吻,他们有过两次,每一次都想掌他耳光。
第一次因为愧疚放弃,第二次因为悲伤,如果再有第三次,她决计要给他好看。
愿赌服输,她认。
翻云覆雨赴阳台,一次是做,两次也是做,百次和一次没有区别。
她不喜欢的是他的立场家世,不喜欢的是他虚假好算计的性格,好在他还生了一张俊采绝伦的脸,一副健硕挺拔的身姿。
只要他不说废话,埋头苦干,过程堪称愉悦。
色令智昏也罢,谁让他带给她的体验不错,很会照顾她,让她现在很轻易哄好自己。
徐从绎回到府上已近深夜,可意外的是主屋卧房灯火通明,他想起以前就寝时,她总爱点着灯。
不自讨没趣,他径直从偏门走进书房,传人送水沐浴。
卧房与书房打通,隔着一排雕花木门,并不隔音。
“公主,该上药沐浴,才好安寝。”
原来她还没睡,他推开木门,叽叽喳喳的侍女略低头。
绯红的床帐垂坠,雪白姣好的面容半遮半掩,她意兴阑珊瞥来一眼,面无表情收走。
眼前却还浮现他此刻的装束,中衣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领口直开到腹部,露出大半片垒块分明的肌肉。玉冠银簪尚未卸下,经历一天,发髻略有松散,垂下一缕缕不安分的头发,意态风流。
真是做好万全准备来勾引她。
美色面前,再高贵的男人也化身寻常男子,要想获得公主的允准宠幸,他的确该拿出真心讨好她。
而非阴暗的算计。
旖旎生香的帐中,她仰面躺好,打定主意不搭理他任何一句话。可是他屡出奇招,这一回只是沉默地坐在床畔,将她捞在怀里。
在公主与驸马亲昵恩爱时,外人不便打扰,丹朱放下药粉和干净的纱布,无声告退,带上门。
见他要给她换药,她立即觉得浑身黏腻,在徐令仪的屋内出过汗,现在身后是他滚烫的身躯,闷得她气也不好喘。
“我要洗澡。”败下阵来,好在这是她和她自己的赌注。
徐从绎抱着她进入净房,宽广的浴桶盛满热水,水汽蒙在脸上,紧绷的脸都不觉放松。
他将她放在浴桶旁的凳子上,没放她坐下,让她站好与他平视,然后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开,凝结水汽而分外红润的唇上。
垂首抬臂,绕到她腰后解开衣带,然后是衣襟交衽处的细带,衣料簌簌作响。
只剩裹满胸口的亵衣,轻薄一片。
他呼吸一滞,喉结滚动一下,抬眼问询她。
要不要继续脱?
裴炜萤瞥见他耳后晕起的红色,缓缓蔓延到脖颈,只当他扭捏做作装害羞,反手绕到后背轻轻一拽。
衣食住行习惯被伺候的公主失手,拽成死结。
然后被他按住腰身转过身子,干燥粗糙的手指滑过雪嫩的肌肤,酥痒过分,她不由屏住呼吸,光裸的脚趾蜷曲着。
她身体绷得太紧,粗粝的手掌无意掠过便颤抖起来。
最后,细带崩断,他摘下遮蔽春光的一小片布料。
放在衣架上的途中拂过鼻尖,一缕幽淡芳香,神秘魅惑。
不着寸缕的人多少会底气不足,她单手扶着他的肩膀,低头看他的唇,已失去与他对视叫嚣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