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影卫(女尊)(46)
脑海里乱糟糟的,躺久了也迷糊。
这时,就听身旁有人,用气声轻轻地问。
“主上,您睡着了吗?”
“主上?”
她心说,怎么和小孩不睡觉,试探大人似的。
却无端地又想起,方才她倾身看着他,拿手指把玩他发尾的场面。当真很软。
为防再干出些不该有的事,索性不理他,装睡到底。
那人安静了一会儿,她以为该是重新睡了。却不料,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动,好像是他极小心地,朝她靠近了一点。
然后,从肩头传来他声音,很小,像是带着些落寞。
“主上说,让我往后不要随意被人欺负了,真的算数吗?那……你也别欺负我,好不好?”
她一下就睁了眼。
一扭头,就对上了一双清亮,又惊慌失措的眼睛。
“主上!”
“有什么话,非得趁我睡着了才说,”她看着他,“给我托梦呢?”
“……”
这人脸上白了白,又一下红透,猛地转过身去,面向着床里侧,将自己牢牢蒙进被子里。
她伸手拉了拉,竟然拽不动。
“你出来。”
不动。
“你抢本王被子了。”
犹豫了一下,将被子稍稍还给她一点。
她瞧着他那副模样,哭笑不得叹了口气,心里却忽地有些酸。斟酌了片刻。
“那一夜本王说的话,其实……”
“不用,”这人飞快截断,“主上说的什么,属下已经不记得了。”
那还能接得这样快?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太假了,深吸了一口气,捂在被子里的声音发闷。
“主上说什么,做什么,是不用向下人解释的。属下不敢坏了规矩。”
“江寒衣,我……”
“主上别说了,我要睡了。”
他几乎像逃一样,裹着被子,将自己塞进大床小小的角落里。姜长宁怕他憋坏了,喊他几次,他硬是一声也不吭,就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她一个人静静躺了很久。
躺到桌上的灯油都燃尽了,啪嗒一声轻响,屋子里终于暗下来,只剩院中的灯火遥遥照着。
她终究是从身后,轻轻戳了戳江寒衣:“睡了吗?”
这回换她问,他也不理她。
“那夜,我只是与越冬说,最初决定去薛晏月府上时,心里是怎样考量的。那时候我还不认得你,一句话也没同你说过。”
“我不知道你在门外。”
“是我错了,行吗?”
她听见有人极轻地,吸了一下鼻子,但到底是忍住了,一句也没搭理她。毕竟都说了,是睡着了吗。
只是那个坚持背对着她的身影,渐渐地放松下来,肩头绷得不那样紧了,被子捂得也不那样牢了。
她又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他后背。
“别蒙着了,一会儿闷坏了,本王往后可就得带着个小傻子了。”
也知道他脸皮架不住,不会有那样快理她。
只是说罢了,自己心里也无端地松快,加之实在疲惫,渐渐地,也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天已经亮了。
在别人家的床上,终究睡得有些发僵。她想活动一下筋骨,一抬手,却没能抬起来。低头一看,忽然全醒了。
江寒衣枕在她的臂弯里,睡得正沉。
头发蹭得乱蓬蓬的,翘起许多,倒衬得一张脸白净又乖巧,睫毛黑黑密密的,随着一呼一吸,轻轻地颤动。
手还拉着她的衣裳,当真很不见外。
她怔了怔,心想,幸好昨夜是和衣睡的,要不然,还真说不清。
方才不觉得,这会儿醒透了,手臂就难免有些发麻。但她硬生生忍住了,一下没动,也没吭声,任凭他睡。
直到院中来了个没眼色的,嗓门很大地同旁人道:“听说了吗?刺客没抓着,倒是厨房的李管事,一大早让小姐叫去问话了,听说吃了好大的发落,现在还跪在正厅里呢。”
这才算是将怀里的人吵醒了。
只见那双眼睛,迷迷蒙蒙,眨了又眨,看她一眼,再一眼,竟然弯弯地笑了一下。
“主上早。”
“嗯,早。”
他埋下头,还想再睡,在她的臂弯里调整了一下睡姿,终于觉得哪里不对,愣了几秒,猛然惊起。
“主上!”
这一下是当真吓得不轻,脸色煞白,慌着就要挣扎起身。
被姜长宁一把按回来:“带着伤呢,也不怕疼?”
他被她揽回怀里,头顶蹭着她的下巴,一动也不敢动,只目光无处安放,不住地飘,声音都发抖:“对,对不起,主上。”
“本王很吓人吗?”
“没有,是属下坏了规矩,请主上责罚。”
“哪来的规矩,没有听过。”
她懒懒打了个呵欠,瞥他一眼。
“要是真觉得不成体统,就别左一个请罪,右一个责罚的,把昨夜的事捂紧了别对人提,任谁问都一口咬定,是在门边守了一夜,不就好了。你不说,我不说,天知道?”
这人愣了愣,也不知道是觉得她太过无赖,还是当真是这个道理,一时竟没话说。
只从她怀里仰头望着她,眼里湿润润的。
她就笑了笑,将他的碎发拂到耳后,顺便很占便宜地,用指尖拍了拍他的脸。
“清醒了没有?要是醒了,本王带你去收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