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暴鳏夫他嗜血无情(129)
自那日起,南白开始恐惧睡眠,他的梦中有了红色的倒影。
听南白讲完,怀安的心间生出一捧尖锐的荆棘刺,他喵呜叫,生着倒刺的舌头舔南白的手指。
“是他们错了,你不曾主动对他们出手,是他们先伤害你,若你不是魔物,你便死了。而你不死,不代表你不会疼,你甚至没有解脱的机会,是他们亏欠你。”
跳在南白膝上的小猫柔软娇弱,他仰望比他高大许多的魔物,目光澄澈。
南白心中生出恶念,他突然很想掐死怀安。
那么无论怀安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记住的都是怀安待他最好的模样。
南白的手落在白猫的脖颈上,最终也只是轻轻挠了挠怀安的下巴,他喃喃道,“你怎么会这么给我下蛊?”
怎么会让他这样快的沦陷。
好像,他其实已经认识怀安很久,和这个人走过一段很长的路,尽管那段路走得痛苦万分。
怀安茫然,他是猫妖,不是狐狸精,用什么蛊?
“好了,住持托我还有事情,你自己回去吧。”
南白放开怀安,他未给怀安反应的时间,离开了怀安的视线。
怀安并非时刻都要同南白黏在一起,他踩着落雪,往禅房的方向走,拐入花圃时,一只手掐住他后颈的皮肉,紧接着他落入熟悉的大氅。
视线被遮挡,再次可视物,怀安被带进了上一次的禅房里。
这一片的禅房里都暂未拥有弟子居住。
怀安上一次曾悄悄回到这里查探过,黑衣人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气息。
“你做得很好。”
雌雄莫辨的声音响起,黑衣人顺了顺怀安的长毛。
怀安一头雾水,他这些时日除了陪南白睡觉充当南白的抱枕,好像也没有做别的事情,他收紧尾巴,完了,南白又要说他被耗子摸过,要大发雷霆了。
厌恶动手动脚没有规矩的人类。
“这是奖励你的。”
黑衣人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他给怀安喂下。
突然之间禅房外部的门被暴力敲打,“大胆贼人,居然敢偷南白佛子的猫!我要揍死你!”
门一脚被踹开,子曰冲进来,后面还跟着数名佛修和小沙弥,他们手中拿着扫帚,怒视黑衣人,不由分说的将黑衣人按倒在地,一顿狂揍。
“呵,盗猫贼不要脸,还敢戴面具,待我扒掉你的面具,看看你究竟是谁!”
第71章 清冷妖道VS黑化佛子8
禅房里乱成了一团。
子曰眼疾手快掀开黑衣人的面具, 弟子们一惊,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拥有的面容。
他的皮肤如若燃烧过后的木炭,没有眼睛, 没有鼻子, 没有嘴巴,五官在这张面容上像是被生生磨平一般。
黑衣人生出惊恐, 他双手捂脸, 怪叫一声,声音嘶哑难听, 四肢挥动着。
子曰一个愣神,让这家伙跑了出去, 一屋子的弟子反应过来后立刻跟上,小沙弥不忘踹上白猫形态的怀安。
追至半途, 子曰看清黑衣人跑的方向, “不好, 他要跳崖!”
他焦急喊,“这位兄台, 偷猫不是大错,南白佛子纵使罚你,绝不会要你性命,切莫想不开!”
黑衣人的动作未停, 众弟子齐齐惊叫一声。
黑衣人坠崖了。
他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子曰的声音哑在喉间, 他走到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崖, 慢慢收紧了手心。
他从小沙弥手中接过怀安,“猫已找到, 我送去给南白佛子,向南白佛子请罪。”
小沙弥仰头, “不是子曰师兄的错,他种下恶因,结出恶果,是他自己的选择。”
在场弟子没说的是,虽然他们都是佛修,讲究慈悲为怀,但对于方才那样的怪物,死掉,他们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惜,反而是内心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些,他们并不会直白的告诉子曰。
迦南寺中弟子都知道,子曰师兄认为万事万物皆非黑即白,正与恶,永不会交融。
黑衣人绑着怀安的禅房距离南白的住处有些距离,进了禅院,隔着遥遥数米,怀安看见了立在门边的南白。
他穿着玄色,在以雪做装饰的纯白庭院里格外显眼。
他端着一杯茶,热气氤氲他的面容,盛放的红莲都变得柔和。
怀安从子曰怀里跳下来,猫爪踩过厚实的雪,跳到南白的肩头,南白冰冷的指挠了挠怀安的下巴,声音和这满地的雪一样,“捉到那偷猫的贼了?”
“不曾,”子曰的头垂下,“他挣开了我,跳下了悬崖,对不起佛子,是我害死了他。”
闻及黑衣人坠崖,南白的神色有一瞬的变化,迦南寺修剪于高山顶峰,从崖上坠下,必死无疑。
他以为能捉到活口呢。
“我知道了,他死,不是你的错,早些回去休息吧。”
子曰想反驳,不对,南白佛子说得不多,若是他没有揭开黑衣人的面具,黑衣人也许就不会死了。
在他们将黑衣人打到在地之时,黑衣人还在拼命反抗,而面具被揭下来之后,黑衣人突然失去了生的希望。
和之前判若两人。
南白已经进了禅房合上了门。
子曰站在雪地里,半刻后垂头丧气的离开。
禅房内已经化作人形的怀安颦起眉尖儿,“有什么地方不对,我怀疑坠崖的、和带我走的人,并非是同一个人。”
圆桌旁,南白撑着额头看着讲话的怀安,“为何会这样认为?”
“声音不对,试图让我杀你的人声音雌雄莫辨,而面具摘下来后,那很明显是一个嗓子被毁后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