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个假粉(150)
男人问:“有网吗?”
“有一个小医院,应该没问题。”
“好,注意安全。”
他眉眼柔和,静静地看着她因为起的太早有点困倦地打着哈欠。一大一小两个姑娘蜷在一起,像是一副波斯壁画上的神性场景。就当他以为她已经睡着时,听见了一句微不可查的叹息:
“怎么才过了三天呀,都有点想……”
男人的睫毛颤了颤,想什么?仔细去看的时候,却只见她又像是睡着了一样静静躺在那,叫他也不能去探寻了。
可是过了一会,分明能发觉某人偷偷眯眼看镜头,狡猾地笑。
陆闲的心脏突然短暂地、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他的瞳孔有些变化,鼓膜翕张。
良久才露出一个笑:
“你故意的。”
他从镜头的框里看到自己终于放松下来的神情,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以为的收敛在熟悉的人眼中还是如此明显。她什么都没有问,就这么默默地陪着,最后才说了一句话就让他皱了一天的眉舒展开。
真是,真是。
他想:我也不知道如何说了。
第68章 致命危机
出发的那天早上出了一件怪事。
楚辞盈当时正在帮多希系鞋带, 听见营地里救护车的声音响了几下后又立刻关停——这是送来的病人在路上已经去世的意思。
她微微皱眉,问了一下旁边人:“是什么病人?”
“疑似淋巴丝虫感染。”
这个工作人员在车里泼洒漂白剂,□□的味道刺激黏膜, 楚辞盈带着多希往后退了几步。淋巴丝虫病是一种在当地常见的寄生虫感染,通过蚊子叮咬传播给人类。患者极易出现淋巴结水肿或者积液,皮肤上会有红斑, 最后有比较明显的出血热症状。
车内斑斑点点, 都是喷溅的□□。
她下意识拉起多希的口罩,并且挡在了小朋友身前。
“戴手套!”她叮嘱那个想上前拉门的实习生, 然后又问:“怎么会走的这么急。”
淋巴丝虫从发病到病危是需要过程的,至少很少见到在救护车上就……
“患者年龄比较大了。”那个工作人员这么说, 楚辞盈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抱起多希和她的小箱子就往直升飞机的方向走。她一边走,步伐一边慢下来, 又一次回头看向救护车的车厢。
随着清洁人员上前的动作遮挡住了大部分视线, 方才混乱的场景已经逐渐消失。
她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一次升起。
这是一种多年工作经验留下的直觉——好快, 太快了, 就算是七十多岁…
“安娜医生,寄生虫是虫子吗?”
“是很小很小的虫子。”她想去帮刚睡醒的小孩擦擦眼角,但不知怎的想起方才那一车的狼藉又收回了手,从包里拿出了干净的纸巾小心翼翼地弄好。
直升机的飞行员已经在催促了。
扎伊尔河畔的村落全部隐藏在丛林中, 有的时候相隔百公里的瘴气泥沼,因此小型的飞机是唯一的交通工具, 和大城市的出租车差不多。
多希小声继续问, 还对淋巴丝虫好奇:“我的显微镜可以看到吗?我想看。”
楚辞盈摸摸她的头, 顿了顿说,可以。
在把多希抱上副驾驶后, 她快速跑回了营地找工作人员要了两份血样,不是因为多希想看,而是因为她还是有点不放心。约好的时间来不及,否则她一定会留下来再复核一遍……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丛林里的那家小医院也有合适的设备。
“这份我带走,这份留下来存档,病人后事你们配合安排。”
在鬼使神差间,她强调:
“封好后除了我谁也不许开。”
卢卡斯不在,所有的新手医生和实习医生都非常尊敬曾参与过战争时期人道主义救援的安娜,因此没有任何意义,将样本仔细地出存在-20度的步入式冰柜中。
楚辞盈上了直升飞机。
*
多希的亲人在战争中离开,她因此被营地中的医生们收养。
这是她第一次回村落,显得有些激动。飞机的噪音很大,小朋友扯着嗓子喊:“叔叔,你也戴着口罩!”飞行员转过头来笑:“叔叔有点低烧。”
“哦!那请你注意身体!”小多希晃着脚,咳嗽一声揉揉眼睛。
因此在下飞机的时候楚辞盈还从身上找到两盒泰诺塞了过去,这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腼腆地笑笑,说丛林里不好约飞机,下周同一时间他会回来接她们。
终于到了卢卡斯失联之前最后出现的医院。
无国界医生的工作环境太过复杂,失去网络也是很常见的事情,她并没有多么担心。
楚辞盈提着两个人的行李敲了敲门,有两个修女模样的人低着头打开:
“谁?”
“我叫安娜,是卢卡斯的同事。”
“哦哦。”
她们显得有些疲惫,让开了身子给楚辞盈留了一条小路。这个医院与其说是医院,不如是一间改成了注射室的小教堂,是当地人做礼拜的地方,没有任何相应的医疗设施。
在把两层楼上上下下找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离心机、分析器之后,楚辞盈终于死心了。
她抱着多希找到那位叫索菲亚的修女:“您知道卢卡斯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知道。他走了半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