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个假粉(79)
“什么、什么陆先生?”
“Xian Lu呀,大陆不读Lu咩?”
她一字一句拼完,有些困惑地矜了矜鼻子,然后挥挥手说了声anyway你好好修养哦楚小姐,就又似来时一般从容轻快地带上了房门,消失在了安静的走廊里。
房间内,只剩下楚辞盈还停在那个僵硬的状态。
——陆先生垫了卡
——Xian Lu呀
什么…啊,她无论如何再不愿相信也不会蠢到认为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陆闲刚好叫陆闲的男人,还长着…B1153的脸。楚辞盈的脸色变了又变,赤着脚趔趄两下扑到自己的衣物旁边拿起手机,她在微弱的光源里轻咬了下嘴唇。
抖着手搜索:
「陆闲陆氏董事长」
不会吧。
不…不会……不会是这样吧。
她一时间心中全是慌乱,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想什么,是期待什么答案,还是已经在既定的结局映射下嘲笑奚落自己的愚蠢和误解。
在漫游长时间的卡顿后,界面刷出了外网转载的百度资料。
天蓝色渐变背景的证件照上,温柔儒雅的男人平静地看向摄像头。没有现实中见到的那样迫人冷漠,似乎为了官方资料特意带上了些笑意的男人英俊到和那严肃正式的背景仿佛不在一个次元。
可…
可是。
耳畔一瞬间传来了很多声音
——我们可以谈一下,资助的问题,还有挂在路灯上的问题
是笑着的。
——英镑更值钱
是无奈的语气。
——你不该来这里
是冰冷又疏远。
——安娜,报纸老板说就是这份呀,你再看看有没有B1153的消息
——真的没有,只有一个中国的商人
记忆是味道、声音和颜色。
她想起有人在疾驰的车内从后座捞起一条柔软的毯子盖在她头上,他说他开车很快,他说害怕就捂住耳朵。他在爆炸前的那声微不可察的闷哼,还有铺天盖地暗色的红。
脑海中闪回的是他站在李为别墅前,将宽大的外套罩在她的肩颈,他在飞机上默不作声地守候,利落撕碎的吸痰器外包装。
还有…昏迷前最后一丝记忆回笼,她还记得在外套下模模糊糊被抱着走下悬梯的感觉。
漂亮的女孩昂起头,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曾多么接近真相。可是心无旁骛也好,迟顿懵懂也罢,让她整整一年的时间都因为各种阴差阳错而失去了发现的机会。甚至连陆闲本人都没有意识到…
楚辞盈扶着旁边的凳子坐在了柔软的羊毛地毯上,不知是何思绪地抬手捂住脸。
“怎么是他啊…”
陆闲,陆闲。
金帆酒店。
“陆先生。”
刘寅格敲了几声门进来,他的脸色平静看不出心中的惊涛骇浪。特助先生身后跟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斯斯文文的很像是文学工作者。
事实也确是如此:
“陆先生您好,我是新加坡本地一家媒体的合作记者,我叫谭其。”
他道出来意:“当时我也在超级经济舱旁观了全过程,拍下了几张照片。”
刘寅格适时穿过套房的会客厅倒了两杯茶水后离去。
主位上的男人因为连着几日的舟车劳顿有些微微疲倦,他没有倾身,只是稍抬眼看了下桌面上被洗出来的照片原件——
有空乘在竭力抢救的画面。
有某个小姑娘垫住病人抽搐的下颌不顾自己被咬伤的情景。
一张两张三张,有她开放气道的动作,也有乘务长焦急询问返航时间的口型。
最后一张,
陆先生的视线微微顿住,谭其观察到这位大人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放在沙发上的手指也轻微屈起,不着痕迹地敲了敲。照片是非常巧妙的角度,将所有喧嚣和杂乱的背景隐去,画面中心只有两个不可忽视的身影。
是陆先生抱起安娜的那一刻。
小姑娘的脸色惨白,大部分精致漂亮的脸颊被湿透的长发所遮盖,唯一露出的下巴可以看出人影的瘦弱可怜。深蓝色的手套被取下,十指指尖是被泡皱后的嫩粉色。
也是从第三方视角所捕捉的照片里,陆闲第一次看到自己有些紧绷的下颌和连他自己都忘记了的严肃神情。
这张照片,就是谭其找到陆总的来意。
见这位大人物出神,青年记者客客气气地重新把照片一张张铺好:“…我也是因为公事去澳洲采访,没有想到遇到这样一幕,所以职业惯性想要记录。这位医生女士的操作很专业,我也希望通过这个案例让更多人注重紧急救援的重要性。”
“我来之前已经草拟了一份稿件发给了您的特助。只是有一点……”
他的手指放在最后那张照片上。
“我拍到了您。”
他露出一些谨慎谦虚的笑容:“所以想问问,能不能发?”
陆闲看了眼刘寅格,特助先生不知为何一直站在门口的阴影里,此刻被老板的视线扫到,犹豫许久终于当着外人的面将那份报道的草稿递了上去。
5月22日,
福宁飞往澳洲的新加坡航班上旅客突发疾病,无国界医生楚辞盈见义勇为。
标题包含了事件的六要素——
起因、经过、结果。
时间、地点。
人物。
人物是谁?他的家庭医生,楚辞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