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库门飞出一只白孔雀[七零](100)
打他,她还嫌脏了自己的手。
第52章
贝碧棠没有泪珠在眼眶上打转,她一直狠狠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努力地无视同事们向她投来的异样的眼光。
避开李大强的监视,贝碧棠抽了个空,出了小菜市场的后门。
来到街上,她寻了个能打电话的地方,给该死的徐则立打电话。
电话间的阿姨来喊人,说贝碧棠打电话来。徐则立皱着眉头下了楼,他不想去接贝碧棠打电话,又怕不接电话的后果。
钱不是两清了吗?贝碧棠主动打电话给她?果然贝碧棠脸上、嘴上,表现得再怎么冷漠,心底还是对他恋恋不舍的。
就是嘴硬。
但他现在不想和她纠缠了,上次在人民广场,贝碧棠尖酸刻薄的模样,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美好嫣然的贝碧棠了。
“徐则立,你是不是要毁了我才甘心?!”贝碧棠低声朝电话筒吼道。
徐则立不知所云,不满地说道:“贝碧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在一个小菜市场当一个杀鱼的临时工,是我造成的?!贝碧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怨天尤人了,你对现实不满,首先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够不够努力?如果你能追着我跑,我们也不会分手。”
贝碧棠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用平稳的声调说道:“徐则立,你跟曾琳琳说,我和你发生过关系了?”
徐则立张大嘴巴,哑然。
片刻后,他假装听不明白贝碧棠的话,他说道:“碧棠,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贝碧棠面上一片讥讽之色,冷嘲说道:“徐则立,你心虚了吧?你是怎么想的,无中生有,把没的说成有的。”
徐则立不说话,他当时就是脑子一抽,说跟贝碧棠发生过关系,没恶意的。
其实徐则立跟他看不起的,那些爱口上花花的人,没什么不同。都是从心底里看不起女人,但说的、做的,却总爱往女人身上去。仿佛跟女人扯上关系,他们面上的光彩就越多,身上的大男子汉气概越浓。
贝碧棠继续冷静说道:“我不管曾琳琳是如何误会的,她来中伤我一次次又一次,不仅破坏我的人际关系,破坏我的工作,现在还给我泼脏水。徐则立,你去跟她解释清楚,我们之间的事。”
徐则立低下头,看着岩石缝隙,他才不会去跟曾琳琳解释。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现在有麻烦的是贝碧棠,他是相安无事的。要是他去跟曾琳琳,说,当初是他一时口快,实际上他跟贝碧棠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都能想象得出曾琳琳的眼神,会是如何的令他如芒在背,让在曾琳琳面前抬不起头来。
贝碧棠等了大半天,也没等到徐则立的一个回答,她懂了徐则立的意思。
贝碧棠的眼圈慢慢红了,她真是太傻了,这通电话就不该打。这不是向敌人示弱,说自己被欺负的多惨吗?
这仅仅是在自怜自艾,对方可不会因为你受到伤害脆弱的样子,而怜悯你。
她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一次次又一次次陷入自悯的情绪,这跟小朋友拿我生气不吃饭了,达到目的,有什么区别?
贝碧棠哽咽地说道:“徐则立,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你。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要杀、死的人就是你!希望你们这对夫妻一直这么顺风顺水,不要让其他人,欺负到头上去。”
街上川流不息,人来人往,梧桐落影间间。
顾望西坐在车里,低头看着工地图纸,没一会,他抬头闭眼,捏一捏眉心。
打开的车窗吹进来一股凉爽的清风,顾望西不由地向车窗外,看去。
不经意地一瞥,顾望西的黑眼珠凝了起来。
短短时间不见,那位和他有着两面之缘的年轻小姐,精气神真是一次比一次变化大。
年轻小姐的额前秀发黏成一缕一缕的,发根湿得油亮。
穿着的衣服还打着补丁,低着头,都能看到她眼中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往地下掉。
看来,年轻小姐最近过得不怎么好,也许上次的困难都还没解决。
顾望西淡淡地想着。
贝碧棠流着一路的眼泪回到小菜市场去,她深深地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她这辈子也许只能这样了,像徐则立、曾琳琳、李大强这样的人多着呢。
说来也讽刺,她一个普通人,遇上他们的机率远比那些社会身份高的人大。毕竟,只有你的处境越来越好,得到的笑脸才会越来越多。
她现在理解了姆妈、大阿姐为何总是时时抱怨,又不得不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了。将来她也会成为另一个姆妈、大阿姐,甚至连她们都不如,毕竟她们一份纺织厂的正式工作,已胜过许多人了。
徐则立在小食店,点了一小碟咸香花生,就着喝了半斤崇明老白酒。喝得头晕眼花,才起身摇摇晃晃地回家。
许慧秋一靠近徐则立,忍不住捏住了鼻子,问道:“怎么去喝酒了?”
徐则立一脸醉意地摆手,大着嗓子说道:“我想喝就喝了!怎么姆妈你也来管我!”
徐则立的口气不对,许慧秋看儿子满脸躁郁的样子,又气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