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交了沙雕穿书系统(253)
——当然这相当正常。毕竟他们早将国库财物清点造册,或赈济或分派各类用途造就规划完毕;宫女太监也清点妥当,时机合适时就会逐步放出。现在要从贝言口中抠出这么一笔开□□还不如直接到虎园去滑铲……于是向亮笑容满面,提出了另一个建议:考虑到金帛子女运送不便,不如折算成更轻巧灵便、更富有金融创新的东西,比如说……债券。
不过嘛,州郡离京城如此之远,债券的兑付就不能再一月数次,而最多只能一季一次了。为了债券的信用起见,可能还需要诸位重臣们在债券上签字,表示担保。
如果对金融信用稍有了解,大概齐王都不敢答应这么离谱的条款。但显然无论他如何精通人性,也无法从这寥寥几句中看出什么端倪……于是齐王沉吟数次,尽管莫名其妙总觉不对,但还是踌躇着答应了条款。于是向亮粲然而笑,乘胜追击,又提出希望能够自由购买长安附近的田地庄园、招揽仆役下人;还希望能在周遭尝试新的耕作方式,以便后来改进。
京城附近的土地都被大小望族瓜分殆尽,几无后来者立锥之地。平日里士族们都将庄园田土视为立身之本,轻易不肯买卖。但现在长生药在前,这些自然也无甚所谓了。至于所谓“新的耕作方式”……齐王不熟悉农耕,但想一想似乎没什么大不了,于是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初步的条款拟定以后,由贝言秉笔写下了协议。齐王转身将协议交予亲信,让人快马送入城内,“供诸位大人斟酌”。
“不过也没什么好斟酌的。”下令之后,他又向屋中众人解释:“长生之念急如星火,他们不会反对的。至多不过在言辞上有一点调整。”
听到这话,贝言的面上突然浮现出了怪异的笑容。
“调整用辞?”他似乎在喃喃自语。
这一声十分轻微,只有收音良好的耳机里听得分明。于是沐晨好奇发问:
“你说什么?”
贝言迅速恢复了镇定,浑若无事。
“没什么。”他平静道:“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给乡里写过几年大会发言稿?”
第125章 农具
总的来说, 贝言运笔如神,判断的确毫无差错。政事堂内等候的都是朝中有名有望的老臣,平均年龄基本已经是六十往上。本来漏夜等候就极为困倦, 现在等来的又是被贝言精心炮制后云山雾绕的公文稿。念稿子的学士展开公文,扫一眼后登时就是一愣, 迟疑片刻才缓缓念来。政事堂中挤满了清流重臣,各个都专心致志, 凝神听这份惟仁殿开出来的条件。
东晋以降世风所尚,上流往来最讲究含蓄蕴藉、含而不发, 齐王送来的这份公文自然也不能赤\\裸裸谈论长生药的利益勾兑, 只能借题发挥,从政事堂上奏的所谓谣言之事引申开来, 声称京城谣言四起,皆因近年天灾频仍、民心动荡不安, 所谓治病治本, 正要上下一体革新,才能遏制住传谣的风气……
听到此处,几个年迈的老臣都不由尖起了耳朵,知道这就是齐王开列的条件。然而仅仅听上几句, 这些久经磨砺在文字中极有造诣的显贵们便渐渐感到了迷茫——公文的措辞并不艰深,甚至称得上粗俗直白,仿佛口语。然而就是这样明白得仿佛老妪能解的公文,在反复咏叹中却莫名生出了一股云山雾罩的怪异力量, 渐渐便令人昏芒恍惚。端坐的几个重臣竭力提振精神,然而耳边环绕的什么“发扬”、“围绕”、“关键”却连绵不绝, 终于将最后一丝清醒磨灭干净。
于是念稿子的学士诵读不到一刻钟,政事堂里已经七歪八倒一片睡眼朦胧。有几个格外年迈嗜睡的前朝旧臣甚至顾不得颜面, 听了几句“必要性、紧迫性“,又是什么“强调、抓紧、落实”之后,当场便垂下头颅鼾声大作,口中甚至隐约滴下了涎水。
所幸贝言格外体贴,除了冗长复杂格外不知所云的完整协议以外,还附赠了一张协议的概括版本,格外的简明扼要。学士念公文念得口干舌燥,政事堂中众人哈欠打得山响,到最后只能翻看协议的概括版,然后翻阅那本极厚的协议一一对照。诸位重臣都是出身世家高门,平身从未接触过校对审核这样的浊流庶务,现在要在文山会海中一一比对,当真是厌烦头痛,不胜焦躁。眼见着核对的几条都还算适当,便商议着暂且同意,先将消息送给京中不便入朝的老臣勋贵,等日后再逐次议论,慢慢的与齐王讨价还价。
计议已定,政事堂中诸公一一作辞回家。有几个老臣拱手告别后,又招来随侍的文书,命他将完整协议抄录一份,自己带回家细细审读。
旁边的同僚见着好奇,不由开口打趣:“足下便这么朝乾夕惕、勤于政事么?”
“喔,这倒不是。”老臣笑了笑:“老夫多病难以入睡,听一听这东西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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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对老臣们的预测还是相当准确的。当牵涉到长生药这样不容退让的核心利益时,原本拖沓疲软敷衍塞责的官僚体系登时发挥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潜力。虽说详细的章程还要反复商议,但最容易几条条款却很快敲定了下来。考虑到路途遥远局势难以预知,给州郡长吏写招降书搞Ddos攻击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但所谓的“耕作革新”却不妨应允——京城的豪门树大根深,庄园奴隶遍布内外州府,倒并不怎么在乎京城内外的一点小小土地,做做人情也无甚大碍。
于是第二日凌晨,政事堂内便将齐王寄来的公文以明旨发出,算是以朝廷臣工的名义呼应了诏令。旨意一经明发,穿越团队动作极快,立时便召集了数十日来招揽的流民仆役,宣称要在郊外的庄田尝试新的耕作方式。这些流民自被别院收留之后,除偶尔清理打扫之外无所事事,反而日日都能见到白米荤腥。如此数十日厚养下来,这些流民对别院主人的感激深入骨髓,大概为之效死也不会稍皱眉头,何况只是耕地劳作这样的本分?但这些流民被召集之后,抬眼看到的竟是满院琳琅陈设的各色农具,还有数十头膘肥体壮的犍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