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交了沙雕穿书系统(289)

“那就让这些马车大摇大摆的进城么？我们不再做些什么了？”

“就算塞了再多石头，马车上总归是有黄金的嘛。”向亮只是微微一笑：“谁会不喜欢黄金呢？只要能把黄金运进城里，那我们一概欢迎。就算要关门打狗，你也得等人家把黄金运完再说嘛……“

第143章 结果

虽然利欲熏心、见钱眼开, 但炒家们的财力还是让向亮等大大的失望了——第一日扫描时马车内还是黄金山岩一半一半五五开，第二日就变为了三七分成，第三日第四日干脆成了九一开, 除马车表现有薄薄一层零碎黄金之外，其余全是层垒的巨岩, 可谓不讲武德之极。

事已至此，眼见炒家们的财力显然将近枯竭, 外加城中也是躁动频频、人心动荡，在齐王的反复催促之下, 他们不得不执行早已预备好的方案。于是, 第五日一早，数十辆满载粮食的马车便鱼贯踏入了城门。

相较于对手运送黄金时遮遮掩掩的鬼蜮伎俩, 沐晨的手笔可就要坦荡光明得多了——不但马车上的箱盖尽数打开，当众展示黄灿灿沉甸甸的麦粒；最后几批骏马缓步走到大路正中时, 背后板车上的木箱咔嚓一声轻响, 随后四散裂开，倾泻下无数的麦穗与谷粒。眼见围观者争先恐后上前争抢，护卫车队的骑兵也并未阻拦，只是向前几步挡住了前面的车队, 而后居高临下的俯视大道中一拥而上的平民，除出声呵斥秩序之外，再无其余举动。

这件木板开裂的小小事故，本就是有意为之, 要当众展示朝廷手中坚不可摧的粮食储备，以不可辩驳的实际来横扫一切可能的谣言。看着散落满地的稻穗谷粒, 百姓忙着争抢捡拾之余，对粮价所有的忧虑都似乎随之烟消云散。而混在人群中的细作将情况看得仔仔细细, 惊惧之余心知兹事体大，迅速便将情报转递转交上去。而城中的贵人们只是稍稍听了几句，登时便觉五雷轰顶，几乎站立不稳——

朝廷哪里来的粮食？！

虽然都城内存粮的数字一向是绝密，但诸大世家毕竟在京中盘根错节，大抵还是能摸到一点存粮的底细。这也正是炒家们孤注一掷，胆敢囤积居奇挟持朝廷的底气所在。但现在这运粮车队逶迤而来，却无疑是在他们的脸上啪啪来了两记响的——按他们先前的估算，京中无论如何也是凑不出这么多存粮的呀！

或许是震动来得太猛太突然，不少炒家魂飞九天之外，听完间谍密报之后，一时竟尔作声不得，只能僵立着一动不动。还是手下心腹的谋士看出不对，赶紧上前劝慰——以当下的局势，显然是不适合用什么真知灼见再往主公心上扎几刀了。谋士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劝告主君说不必担心。他们一口咬定，就算马车里真有粮食，多半也是仓库底腐败朽烂的陈年旧粮，混了一点新鲜的小麦充数而已；这手段哄一哄身无寸缕的贫民尚可，对京中局势则实在并无助益——赏赐百官的禄米、拨予禁军的军粮，难道还能用陈粮不成？只要最后一点新麦耗完，那朝廷还是要低头求和的……

这样的劝说熨帖暖心，倒实在令贵人们宽慰不少，神色也渐渐宽缓。谋士们趁热打铁，劝说主公切勿自乱阵脚，不如多派人手打探运粮马车的消息，最好能看出朝廷的破绽来。

宾主之间正议论得热火朝天，忽听外面喀拉拉几声巨响，然后是连滚带爬从门外闯进来的管家，迎头一见贵人诧异的表情，立时便双腿一曲跪倒在地，嗫嚅着上报：

“刚刚——刚刚线人传来消息，说是，说是城门口又进来了不少马车，黄澄澄的全是小麦……”

主君面色微变，片刻间几乎说不出话来。还是谋士抢前一步，开口质问：

“到底是多少马车？还不如实报来！”

管家脸色惨白，片刻才诺诺出声：

“听——听线人的意思，少说也得有二十——二十几辆马车。”

听到这话，主君面色刹那间便极为难看，倒是谋士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二十几辆马车的小麦，那固然对现有的粮价影响颇大，但总归还是能靠撒钱硬抬起来的……只是炒粮许久，眼下已经是强弩之末，要临时凑出这么一大笔资金，不免颇为为难罢了。

但干大事如何能够吝惜钱财？谋士扶住主公的后背，借着袖子的遮挡猛捏了一把贵人的肩膀。主公疼得嘶一声倒吸凉气，面目扭曲之余，倒也算是知道了手下的用意。于是阴晴变化片刻，终究是没有出声——虽然这一笔资金是他私下变卖了家中的古董珠玉，从豪商手中抵押所得。但只要能以小博大，这一笔古——古董，似乎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将来家主追究偷卖祖产的罪过，那不也能将拿炒粮的事功抵罪么……

贵人深吸两口气，刚想说上两句场面话来展示自家游刃有余的气度，翩翩得失不萦于心的风采。却见管家一个五体投地连连叩头，哭着又蹦出了一句话：

“那些马车后面，还跟着长长的一队板车呢，全，全堆着老高的麻布口袋——而，而且，一路走，一路在撒面粉……”

还没听完这一整句话，贵人喉咙中就忽地抽风般噶了一声，活像是一口老痰在气管中堵了个结结实实。他两只眼睛往上一翻，而后软绵绵便往地上出溜了下去。

站在后面的谋士下意识想伸手扶住主公。但手伸到一半，他脑子电光火石间一转，突然想起了一件颇为要紧的事情——当初自己贪图炒粮的重利，曾百般求垦主上，似乎也在囤积的资金中入了不少股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