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交了沙雕穿书系统(330)
萧绚隐约记得,这应该是所谓“输液”的治疗手段……但怎么会用在自己身上呢?
他盯看这吊瓶茫然不解,忽听门口哐一声响,浩浩荡荡一群白大褂已经涌了进来,前呼后拥围看中央议论。纷纷但被众星捧月的并非衡阳王殿下,而是一个穿着甚为奇怪的短发女人,一张脸被雪白口罩遮了大半,却隐约也能看出面颊上的几块淤青,只是言谈之中神色飞扬,丝毫没有受淤青影响。她挥舞看几张白纸,依旧口若悬河,谈性正浓:
“——基因?基因当然是有影响的。但要在短时间中分析出因果性,那么难度未免太大,太大一一必须要注意,真菌已经与病人共生了这么久,两者在内环境中应该是达到某种平衡的稳态。如果没有更强的证据,恐怕不太能证明真菌对机体的毒害,更不宜贸然用药。”
在滔滔不绝说完这一长串天书般的怪异语句后,旁边立刻有白大褂跟了上来,似乎低声说了什么反驳。短发女人迅速摇头,语气依旧笃定:
“我当然知道你们的顾虑。但说实话,淋巴细胞的数量异常应该是被真菌感染后的通病,这不一定会导致什么症状……”
她快步向前,扫一眼那些亮灯作响的怪异机器,沉吟片刻之后,伸手掀开了萧绚身上的薄被。
薄被下的萧绚近乎赤身裸体,只是穿了一件贴身的短裤。张瑶屈起两指,熟练的敲了敲病人的胸肌两侧:
“没有感受到淋巴结节,那么状况应该是相当良好的——”
话语未完,便见床上瘫软地病人猛的弹起,喉中进出了几乎惊恐的嘶吼——萧绚药力未退,意识恍惚犹如梦中,被掀开被子时还茫然无措,呆呆发愣。但等到被张瑶那冰冷的手指一激,迟钝已久的意识便迅速反应过来,而后转化为了不可理喻的恐惧与惊骇,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羞涩——
“你看。”眼见病人手舞足蹈的挣扎推拒,拼命拉扯薄被,用力到连面部都仿佛扭曲,张瑶平静的起身,随手理了理衣袖:“我就说病人的健康状况还算理想吧?”
张瑶摊开白纸,随手勾掉了几项副作用较大的药物,转身递给了护士。
“我知道大家的顾虑,面对未知的病症时方法不多,往往只能用效力比较猛烈的医疗措施。不瞒大家,在面对真菌的早期,实验室专家组也遇到过相似的困难,总结了很多教训。”她平静道:“正因如此,我个人的意见,是希望能与大家相互交流,就这种未知真菌达成医疗上的共识,尽量避免救治中的误区。我从实验室那边带了一些资料过来,如果各位方便的话……”
话音未落,病房中嗖一声抬起了数十只手臂——负责收报告清单的那位护士手掌举得格外迅猛,还险些一指头戳进张瑶的鼻孔里。
第164章 科普
虽然被贝言科普过很多次,但等真看到后勤组诸位医生的反应时,沐晨才后知后觉的有所感悟,意识到这种怪异的真菌——或者由这种真菌所引发的干细胞定向分化,在生物学上究竟意味看什么。总的来说,当张瑶的消息被宣扬出去之后,随后勤组穿越来的医生们立刻陷入到了某种狂躁、灼热、乃至于有点令人惊恐的——亢奋中。
这些被手术与意料锻炼得波澜不惊的精英人才情不自禁的表现出了过于激烈的狂喜,收到消息的第一波人飘飘然从病房中出来,头一件事就是伸手抓住从他们身边路过的每一个人形生物,喋喋不休的开始倾诉这个不可想象的伟大事业,顺带看倾诉自己按捺不住的喜悦——多半还要夹杂上一长段浑然不可理喻的专业名词——或者意义不明的手舞足蹈。
于是这天大的喜讯随着这些人肉广播的自发宣传而迅速传递,每传一层都会多上十几个被骚扰得满头雾水的无辜路人。传到最后后勤组忍无可忍,直接下令让所有的医生们回房间休息,不许再打搅别人的清净。
相对于被按头安利的路人而言,张瑶的处境则要麻烦得多。如果说真菌是医生们臆想的神灵,那张瑶少说也得是个扑棱着翅膀的大圣女,于是很快就有聪明人偷偷摸上了张瑶的住处,或开门见山或旁敲侧击,多半都是在展示完自己辉煌的从业经历后毛遂自荐,希望能担任张瑶介绍真菌时的助手。
有个助手当然会方便很多,但以现下的局势看,答应了一个人就不得不接受剩下的十个二十个。于是张瑶只能不停鞠躬,深表感谢,而后绞尽脑汁委婉措辞,巧妙谢绝这些过于狂热的自荐者。几个小时后她就耗干了自己那点的情商,同时腰部也接近于劳损过度,再明白不过的发出了抗议。
这种繁琐的接待工作迅速压垮了张瑶的神经,她思考再三,不得不迅速搬进了萧绚的病房,宣称要对这个特殊的病例做单独的观察。以医生们的职业道德而言,倒不至于为了自己的私利打搅病人的治疗;但对萧绚来说,则无异于巨大的折磨——对一个古人来说,近乎于赤身裸体(虽然有一层薄被)的躺在女医生面前,这种公开处刑还是过于刺激了。
当晚的十点,大多数人已经入睡之后,贝言偷偷找上了还在翻阅文件的沐晨,传达了张瑶递来的口信,表示希望与他在病房会面。
“在病房见面?”沐晨颇为惊讶:“这么晚了,有必要么?”
“应该是关于明天真菌报告会的事情,需要提前交代一些消息。”
听到真菌报告会几个字,同样被强行安利过几次的沐晨登时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做什么耽搁,抛下文件披了了一件衣服,随着贝言悄悄出门,摸黑敲开了别院后侧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