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她一心杀我(176)
“为什么不可以呢,”他还委屈上了,桃花眼垂下,可怜兮兮,“大人是、是想要我哭吗?”
好了,这下她是真的很想骂娘了。
“宋繁声!”
“哈哈哈哈哈哈,开个玩笑,有些日子没这么说话了,怪想念的,”宋繁声摩挲着她的面颊,“怎么这么不禁逗,师妹,当初玩我时候的胆子都去了哪里?”
“你还有脸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玉流横眉竖眼,拗不过刀子嘴下的豆腐心,“伤怎么样了,好全了没?”
“暂时死不了。你要看吗?有了名分就是不一样,师兄现在很大方。”说着,宋繁声自顾自地开始宽衣解带。
“不要脸,”玉流脸热了,慌忙抓住他的手腕,“什么名分,当初和我写婚书的可是敏——”
戛然而止下玉流脸色骤变:“你……”
“嗯,我怎么了?”
他笑意盎然,倒衬得玉流气急败坏了。怪不得当初只要她按了手印,合着在这儿等着她呢。
“宋繁声!”玉流从前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顷刻倒塌。
“哎!”
“你他娘的——”
“说了不要说粗口,”宋繁声手动封缄,捏住她的嘴,又趁她发火前赶紧松开,孔雀开屏似的撩开自己的衣袍,“快看我的伤。”
玉流揉着嘴唇,瞠了他一眼,接着移到他的胸前。
两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一处剑伤,另一处……她有时候也会信一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鬼话。
只是,她也想不通那些爱恨:“他为什么这么恨你?”
宋繁声拢好衣襟,故作轻松道:“无非是认识久了,相看两相厌,然后嘛……”
“然后什么?”
“没什么。”他不会说这是因为她。
玉流看着他的眼睛:“不是站在你和他身后的那位长辈逼迫的吗?”
还是提到她了。
宋繁声没直接回答,而是说:“她姓赵。我过去说不准她的身份,只知道她很师父,恨你父亲,还——”
玉流:“恨赵徥?”
宋繁声随意地笑了笑:“如今想来,也不是那么难猜,不是吗?”
是不难猜。
那些隐隐约约的,似是而非的提示。
“登彼太行,翠绕羊肠。杳霭流玉,悠悠花香。力之于时,声之于羌。似往已回,如幽匪藏,”玉流问,“你认为这意味着什么?”
宋繁声很平静:“我们都在里面。”
“什——哈……”玉流的眼眸骤然亮起,而后傻乎地喃喃自语,像是感慨,又像悲叹,“对,我们都在里面。”
连安国公也在。国公爷叫了太久,都忘了他的名字——安藏石。
误打误撞地,她也成了陷在诗句中的一位。
谁也没逃开。
宋繁声抚平她无意间皱起的眉心:“我很久没有再见过她了。她或许已经在这里,或许还没有,但不论如何,你都要小心。”
“还记得那个嫌犯吗?”他问。
“哪个?”
“你在敬国寺跟丢的那个。”
玉流茫然了一瞬,继而想起来是谁:“我都快忘了这件事,章囚今日也没和我说。你有线索?”
“没有,”宋繁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们最会匿于人群中,且有自己的暗网,你发现了一个,极有可能让他们都生了警惕,再追查已经没有用了。章囚应该还在找,你明日和他说一声,此事得先放下。”
玉流抿着唇,稍作思虑,而后问:“他们是‘日’还是‘月’?”
宋繁声弯唇:“我是‘月’。”
“哈……我知道了,”玉流平淡点头,“我会静观其变的。不过这几日我也没这么多的闲心想他们,安思贤有了身孕,之后的日子估计不会太平。”
宋繁声挑眉:“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你忧心后宫会影响前朝?”
“那倒不至于,我又不是谏臣,连忠臣都算不上。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求其下,必败。我是怕她影响到我。安国公死之前曾求过我一件事,本来不想管的,而今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你若觉得可行便做,”宋繁声向来是支持她的,“只是谢遥知不会防备你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你的那些手下,同样也要小心。”
虽未言明,玉流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尤其是她今日还从章囚那儿听说了那件事。
“你是说——当时鄞州案,你也在对不对。”玉流问。
“我在,”宋繁声承认,“他也在。那几人之死我阻止不了,你就先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现,一切照常。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和她所追寻的东西是一致的。”
玉流不置可否,宋繁声便当作她默许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们下一次见,可能要很久之后了。”
说到这儿,玉流忍不住要问了:“所以你之后住哪儿?”
“稍微安全点的地方,放心,我不会离你太远。”
“然后又消失一段时间?”
听出她的怨气,宋繁声失笑:“如果你觉得寂寞,我会在夜里过来,就……嗯,算作是一种情趣。夜会情郎,你觉得如何?”
玉流冷笑,送他一个字:“滚。”
“好了,笑过了就别拉着脸,”宋繁声单手抱起她,“师妹,多久没睡了?”
玉流张口就是:“这事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嗯?”宋繁声去搓她的脸,搓得扁扁的,红红的,“学坏了。我说的是字面上的睡。”
玉流拍掉他的手:“我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跟踪前我刚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