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拒绝火葬场(47)
“奴顶撞陛下,出言不逊,还请陛下责罚!只是奴实在不愿见陛下误会娘娘,亦不忍见陛下暗自伤情!”说罢,吴在福长跪不起。
背上涔出冷汗,后怕慢慢涌现,吴在福额头死死抵着地衣,静待发落。
良久,虞令淮疲倦地拧着眉心。
“你先退下。”
这厢,容绪听宫人禀告才知虞令淮来过。
因时辰不早,宝珠感到尴尬,支支吾吾说:“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容绪没有多想,“上回衔月住我这儿,他也是来了又走了。这偌大的皇宫里有的是下脚地,你不用担心。”
“我是说……”宝珠压低声音:“侍寝的事。圣上是不是打算要你侍寝?若是的话,我,我回避!”
“不是。”容绪想也没想,果断否认。
见容绪如此肯定,宝珠也就不好再问。既已洗漱过了,两人闲话一会儿便进床帐。
只不过这一回忸怩的人换成容绪。
她在黑夜中缓缓开口:“你说一对新婚夫妇,如果一个多月才同房一次,正常吗?”
“啊。”
宝珠太过惊讶,千言万语只浓缩成一个啊字。
这下容绪知道答案了。
宝珠没想到这个话题她还挺有发言权的,作为过来人她猜容绪早就有这个疑问但不好意思讲。
于是宝珠试探性地说:“你和圣上那么要好,宫里也没有别的妃嫔,我以为你们会时常宿在一起。”
容绪干笑几声,虞令淮确实说过想跟她一起住。
“那你觉得敦伦是有趣味的吗?”容绪好奇地问,“我总觉得很一般,就这样,是不是不太对?”
宝珠被问住了。
见宝珠这般神情,容绪想岔了,又惊又怒:“张沣不会在敦伦时也欺负你吧?”
“没,没有,没有的事。”宝珠急急摆手。
帐内一时安静。
容绪懊悔地闭上眼。
不该提的。敦伦之事,无论如何都会扯到夫婿,宝珠才从张沣手里逃出,不该提伤心事。
“睡吧,宝珠,我们明天再说。”
“绪娘,没事的。”宝珠在黑暗里握了握好友的手,声音轻柔而坚定:“我与他不好了,是他的过错,若我避而不谈,战战兢兢,反倒显得我心智薄弱。”
容绪很高兴宝珠能有这样的感慨,侧过身来,与宝珠面对面。
头一回被问到闺帏事,宝珠深吸一口气,决定投桃报李,为好友细细讲来。
第26章 26
夜里叙话,次日起晚。
所幸没有什么急事要做,慢悠悠吃朝食。容绪喜欢吃些汤汤水水,宝珠则钟意扎实些的,例如果仁蒸饼。
不多时,桑知毛毛躁躁地进来问安。
今日宫人领月钱,桑知早盼着了,一早跑去尚宫局。谁知回来路上遇见紫宸殿内侍,得知早朝时有朝臣发难,弹劾皇后随意插手臣子家事。
宝珠一下紧张起来,手里的蒸饼也不香了。
但观桑知神情,应不是坏消息。
果不其然,桑知很快道来:“圣上帮娘娘说话呢!”
小丫头一人饰二角,学人家说话倒是惟妙惟肖。
“待那些大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完了,圣上才开口训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镇国公府的几个男丁在仕途上毫无建树,好好的公府门第怎么就落败成这样,原来连孙子欺压孙媳都没有能力管束!’大人们噤若寒蝉。圣上又说皇后娘娘做的还不够,合该把张小公子押到京兆府去,按律责罚!”
虞令淮的反应在容绪意料之中,听罢,容绪又问了桑知几句。
可惜这小丫头只记得最精彩处,旁的一概说不上来。
这厢,御书房内虞令淮大发雷霆,恨不得当天就颁下敕令,修改律法。
“秦时妻悍,夫殴治之,若折肢指、肤体,夫受耐刑;蜀汉时,夫殴妻,命兵卒一并掴妻,死刑。怎的到了大鄞,妻告夫,虽属实,仍须徒二年?窦卿,你给孤讲讲,我大鄞女子较之秦汉,差在哪里,输在哪里,为何非得受这徒刑不可?”
地衣上跪了一堆大人,其中那位被点到名字的窦姓大员诚惶诚恐起身行礼。
虞令淮却不耐听窦大人打磕巴,怒而拍案:“偌大的朝廷,没有一个说得清楚话的人?”
至此,大官小吏心中都有一杆秤——陛下今日就跟那爆竹似的,一点就燃,逮谁炸谁。
硬捱着,捱至日上中天,多位朝臣才得以告退。
待人都走空了,李严从门口探出脑袋。
“陛下,现在传膳吗?”
虞令淮气都被气饱了,哪里还有闲肚子装饭食。
他抬眼看了看,觉得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直到埋首于政务,感觉口渴却发现手边没有现成能入口的茶水时,虞令淮终于回味过来。
吴在福竟撂挑子了?!
虞令淮瞥了眼身旁低着头的小内侍,蓄意刁难道:“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要渴死孤?”
小内侍惶恐不已,圆溜溜的眼睛看看陛下,又看看书案上的茶盏,摸不着头脑。
但被陛下这么盯着,实也不好受。
于是小内侍端起茶盏,掐着嗓子极尽谄媚地说:“陛下请喝茶。”
虞令淮冷哼一声。
小内侍见陛下没有接茶盏的意思,心下忐忑不安,胡思乱想。
尔后,只见小内侍闭了闭眼,像是在鼓足勇气赴死,两手高举茶盏,凑到虞令淮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