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拒绝火葬场(55)
哥哥买回来磨喝乐胚子逗她开心,她也确实高兴,挨个绘完之后磨喝乐就放在院子里。她被嬷嬷哄着午歇,却怎么也睡不着,不一会儿就要爬起来,趿拉着木屐噔噔噔跑去看,嬷嬷再一次次把她抱回去。
小孩子精力无限,却也很容易发困。她睡醒之后天都黑了,嬷嬷却仍旧拦着不让她去看磨喝乐。
她寻了空隙推开嬷嬷,急急跑去院子,却差点被气昏过去。
对于小孩子来说天都塌了。容绪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恼,于是瞪他说:“你明知道我钟意,还捣乱。”
“因为我手贱。”虞令淮直截了当地承认。
太过直白,让容绪哑口无言。
他继续说:“手贱的原因……是我喜欢你,想引起你的注意。从小到大我总觉得我是幸运的,因为我看见的容绪是旁人看不见的。笑着的你,生气的你,闹别扭的你,都是独一份。”
突然说起这些,让容绪有点惊讶。
这个已经习以为常的怀抱也变得发烫。
她试图回眸看一眼,却被虞令淮牢牢箍住腰肢。
想来…即便是他,说这些肉麻话时,也是会害羞的罢。
“沛沛,我是不是从未正式对你说这些?”
虞令淮捧着容绪的双手。
她的手纤长,在他掌中却还是小了两圈。
虞令淮轻叹着想起很小的时候得知将来要娶这个漂亮的小妹妹,第一反应是——未免也太小了。
那么点点大的婴孩,被襁褓包裹着,又是在冬日里,一圈毛绒绒的袄子将她衬托得只有巴掌那么大。
怪不得大家和她说话时都是轻声细语,那是怕惊着扰着。
而他也在这种氛围的感染下蹑手蹑脚,还被阿娘拍了后脑勺说像做贼。
襁褓里的小沛沛像是听懂了,忽地咧出一个笑容。
自那之后,虞令淮牢牢记得,容绪人生中第一个笑,是对着他笑的。
“今天……为何说起这些?”容绪隐隐觉得他有事瞒着她,或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因为我发现我从未正式说过喜欢你,也从未正式求娶。我总想着我们都这样熟了,婚约又是板上钉钉的,不会出什么变故,你我早晚是一家人。”
虞令淮将容绪身子转过来,垂眸凝视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想当然,因此减少了很多步骤,使得你连我的心意都不清楚。”他轻叹了声。
尔后继续道:“岳母大人如今身在将军府。你想什么时候出宫相认,我陪你。”
“阿娘?!”容绪差点儿失声,这太突然了,没有一丝预料,“你是怎么找到阿娘的?这几年阿娘在哪儿?”
虞令淮引着容绪坐下,缓缓道来。
起初听闻之时,他也不敢相信岳母大人竟如此悍勇,如此果决。
与他们猜测的一样,斡尔察之死果然跟阿娘有关。只是让人吃惊的是,斡尔察竟是阿娘亲手所杀,并且当初传闻的“大卸八块,尸身都难以拼凑完全”亦是出自阿娘之手!
“我只知道阿娘从前做过镖师,没想到……”
没想到头一回刺杀,就如此成功。
只是,从大鄞到边疆,再入北晟,潜伏至斡尔察身边,伺机动手……每一步都难以想象其中的艰辛,一旦出了差错,便是赔上性命。
“阿娘身子康健吗?可曾受伤?”
虞令淮只答:“有伤。”
那恐怕不是小伤。不然他大可以说没事。
“岳母大人还交给我一叠罪证。”虞令淮道:“楚王通敌卖国,与北晟勾结。当年伏山一役,聂氏代先帝下旨即刻退兵。楚王意外获知消息后落井下石,与北晟人埋伏途中,打得容家军措手不及。”
“当时能赶去救援的只有纪家军,而这一切都在楚王掌握之中——除去容家,拉纪家下水。按照楚王的构想,本就为先帝所疑的纪家军在这次援助之手名声大噪,先帝绝不会再三容忍,此为借刀杀人。”
“但楚王没有料到的是,先帝听闻容家军败退,一口气没上来,驾崩了。”
“聂氏秘不发丧,接我入宫即位。先帝死讯传出之时,楚王已然错过造反良机。”
“岳母大人带给我的,便是楚王与斡尔察的来往信件。”
陆续将这些说下来,虞令淮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容绪。
“岳母回大鄞前和容屿阿兄碰过头,因此获知……你早就知道容家军战败有疑,对吗?”
话说到这里,容绪总算明白虞令淮今日为何怪怪的。
她颔首,不置一词。
“沛沛,我本来很气,气你为何不和我说。在会稽时,你我相距甚远,你摸不清楚我态度如何,不和我说,我可以理解。但到了京城甚至你我成亲了,这几个月来,你也从未说过半个字。”
虞令淮眉目压下,盯着容绪看,“你不够信任我,是吗?”
信任这个词,真是很重的一个词。
因为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她不得不权衡利弊。
甚至在成亲之前,容绪认真盘算过,他娶她,对他来说利大于弊,是一步好棋。
这会儿她也就有点心虚。
“看着我,沛沛。我已经气过了,现在我特别理智,这么问你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虞令淮的触角又开始大展身手了,他再次觉察出容绪情绪上的细微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