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树花开(68)
他摇摇头,“我手里的东西掉了,帮我捡一下。”
实验大楼门口是两座威武雄狮,宋栾树坐在底座边,安静接过闻钊捡起来的石头。
“这什么玩意儿?”
他盘了盘,“不明显吗?石头。”
“你什么时候有这癖好了,这不是我爷爷常盘的古玩吗?”
宋栾树掏出来烟盒,散漫扬眉,“我可不要你这样的孙子。”
闻钊白眼,“滚犊子。”
他注意到宋栾树手里边的小玩意儿,黄蜡石雕的一个龟背。
“谁送的?怪丑的,你还盘。”
宋栾树嘴里噙着烟,把玩着,嘴角漾起苦涩的弧度,低声说:“沈温瓷送的。”
那时两个人一块儿去楠城的古建筑群游玩,路途崎岖,沈温瓷那个小娇娇走两步就哼哼,他就跟她打赌猜接下来到的那家姓什么,结果沈温瓷猜不中,回来就兑现了这个赌约。
沈二小姐惯会送礼,间接骂他王八蛋。
闻钊:“……”雷区蹦迪。
宋栾树长吁一口气,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提她了呢,每次我们提都爱理不理的。”
宋栾树没说话。
“时穗也在京城读大学,我们昨天聚了聚,聊了会儿天。”
宋栾树头顶就是路灯,照下来踩着自己的影子,又像是影子禁锢着他的双腿。
“还没追上?”
闻钊一顿,笑,“你好意思说我?”
宋栾树掐灭了烟,忽然握拳咳嗽起来,半分钟后,呼吸渐渐平复,哑声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宋栾树你要是放不下就去找她。如果你不主动,有得是人会主动。”
“?”
第33章
那天沈温瓷洗洗漱漱,刚沾着枕头,就接到了时穗的电话。
“阿瓷,我谈恋爱了!”
“恭喜。”
“你好冷淡。冷知识:熟悉的朋友冷落你,说明有人悄悄代替你。说吧,那个人是谁!”
“马丁,你去找他吧。”
马丁是沈温瓷现在的金融教授,一个典型的德国人,极其讲究严谨性和重视秩序。
“……”时穗语塞,“你不好奇是谁跟我在一起吗?”
“我当初跟宋栾树告白的时候你说啥你还记得吗?”
沈温瓷学她说话的语气,“没所谓啦,火象星座,看中就表白,包真心不包长期。如果我回国你还没分手,你再给我介绍吧。”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没那么快哦,你没听过吗?白月光到德国留学霸总宁愿找替身都不等不起。”
“……”
半夜沈温瓷做了个噩梦,惊坐起,在黑暗中适应了一会儿,电子钟这会儿显示的是凌晨三点半。
她赤着脚拉开窗帘,窗外白茫茫一片,绵绵不断地落着雪花。低头四处张望着地面,白色的雪影,什么都看不清。
她又倒头回去睡,酝酿了好久,睡意迟迟,好不容易感觉快睡着了,门外传来梆梆的敲门声。
“阿瓷!快起来救命!”
她穿上拖鞋,拉开门,眼里挂着寒霜,“我直接给你一个痛快吧。”
门外的姜时熹背着羽毛球拍,摸摸鼻子,搓手拜托:“真的很急的命!江湖救急!”
沈温瓷嗙得一声甩上房门。
半个小时后。
学校公寓后操场有羽毛球场,他们去到时已经有好几个同学在等着,他们的计划是男女混合双打。
沈温瓷又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她起初以为是挑衅,没想到打完才知道那是怜悯。
沈温瓷自己就是个战五渣,体力也不是特别好,羽毛球会打,但也不精通,跟宋栾树学的。
但她没想到有比自己更渣的,双打前后场,姜时熹在前场挡雨刮器,让她在后面抡球……
短短一个小时,沈温瓷感觉脖子快不是自己的了,嗓子里有辆火车突突的。
发瘟的姜时熹,只有捡球的命!沈温瓷恨自己不懂一点拳法不能把他的细胞核打成折叠屏!
结束时已经上午十点,今天周末刚好没课,但沈温瓷要去找导师,现在一身汗只能先回公寓洗个澡再过去。
那羽毛球拍姜时熹背着,低着头跟在她身后,又怂又可怜。
这辈子没这么窝囊过的沈温瓷忍了又忍,忍了又忍……
姜时熹畏畏缩缩地扯她的衣角,“阿瓷……”
“你别碰我!”
他被吓一跳,说了句废话:“你渴不渴?”
!!
最后实在没忍住,咬着后槽牙数落他:“我请问一下,你技术渣成这样,怎么好意思拉人家比赛的?你觉得我是那哪吒转世三头六臂还是觉得对手是那牛棚三个月没清理的史莱姆?我拿什么拯救你啊我的扑街屳家铲大表哥!”
姜时熹:“……”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沈温瓷说着忍不住抬手要锤他,“最后一局我都跟你说了,反手拉放手拉!你这语言系统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中文德语都喊了,差点飙出粤语来!你还非要扣人家的球!扣!球!”
姜时熹:“情绪上来了嘛,我刚刚扣下去那姿势多帅啊!”
沈温瓷一听,差点被气崩溃,“姜十七!我以后再跟你打球我就是狗!”
骤时,“嘭”地一声巨响,撕裂了小道的幽静。
沈温瓷被吓到一激灵,应激往下一蹲,姜时熹则反应极快把她护在自己怀里。
过了一分钟左右,没有发现其他骚动,沈温瓷才从怀里探出头了,下一秒又被他一手掌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