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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风记(517)

作者: 情书先生 阅读记录

“臣全凭万岁爷作主。”

江鹤的意思很明显,若得不到“通行令牌”,这件案子就止于此。

陈云没吭声,他在斟酌。贤亲王陈仲非真正的皇室,而是先帝恩赐与天子同姓,将原姓氏改了,故赐“贤亲王”的封号,此后从不涉政。他猜这是父皇的意思,父皇在世时,他常能在父皇身边见着此人,年岁稍长,模样生得很讨好,就是让人看着就心生喜欢的那种,父皇和其相处总能惹得开怀大笑。明眼人都晓得,这位年纪轻轻便收复一方失地的王爷深得皇帝喜爱。只是后来父皇逝世,贤亲王就甚少再进宫了,甚至连宫宴都是能避则避,他便也极少再见。

他与陈仲之间的联系,大概只因先帝。现在陈仲的儿子牵涉进了这桩案里,想来他只觉得哪里怪但又挑不出来。

“给你一道圣旨,查就是。”他允了,又着重强调,“既然关乎贤亲王府,查到什么都须得第一时间报与朕知晓,听清楚了吗?”

江鹤合手领命,“臣谨记。”

陈云看着人退出殿外,俄然记起从前在宫中听说的秘闻,不知是从何处传的,说这陈仲是先帝的私生子。

第二日,江鹤求来的圣旨就送到值班的衙署,他便令吏胥前去贤亲王府将陈澜请来做口头询问。

都察院的顶梁柱可不是蠢货,一桩贩卖私盐的案子竟将一个不与生意打交道的世子爷牵连其中,江鹤和洛晟的想法是一致的,这是一个阴谋,他不仅要查洛晟,还必须揪出设局之人。至于最终的真相是什么,有多么严重,江鹤需要做好承担它的心理准备。

洛晟免职的消息令陆赟为之一震,尔后更听闻此案事实上还牵扯了贤亲王府,先前他以为是冲他来的,到如今,他完全懵了。

为何陈澜也在案情里,他左思右想,自己同那陈世子压根没有联系,怎地俩人一起卷进来了。

他坐在池边的小亭内,静看水面的涟漪,近来雨水不断,都城上空持续了几日乌云密布,黑压压的,都说天气能影响人的心情境遇,这话没错,他胸口也闷得紧。

家丁打着伞跑过来,撑着在亭子口道:“少爷,公主在厅里等着见您。”

“母亲。”他忽然纳闷,“她怎么出院子了?”莫不是洛晟免职的风声也传到她那去了。

陈懿一袭鹅黄的衣裙,配着简单的发饰正坐主位,陆赟到时,手中的茶盏刚落下。

“母亲。”

“坐,”她轻慢地说,“洛家那孩子出事了,你如何想的?”

陆赟也正坐姿势,脊背挺得笔直,认真地回道:“玄清司结案后孩儿找过他,哥说程贺死前招是我叫他这么做,但孩儿岂敢,背后利益连着左相府,哪容出半点的错。”

陈懿命贴身丫鬟守着门,厅中只她们二人。她细细端视自己的孩子,“他有告诉你案子也与陈澜有关系吗?”

“不曾,哥疑似故意瞒我,私下半字未提,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案情和陈世子有关。”

“他瞒你说明这件案子不单是冲你来的,你只是幕后之人计谋里的一部分。”她垂着眸,若有所思的神情,“要是用得好了,便是一石三鸟。”

陆赟一直在思索是谁要害他,可绞尽脑汁都确定不下来,“起初孩儿觉着操纵的人是李鵺,后来又觉得非孩儿所想的那样。”

陈懿敛了心神看过去,“李鵺一个外地人,与你作对撇不开生意和一个男人,不过他和左相府、贤亲王府素无恩怨,也无利益上的冲突,何故搅动风云?”

提到男人,陆赟便不由心虚,“母亲言之有理,那您心中可有怀疑之人?”

“都城内,甚至是宫里的。”

“您指的是……他……”

依陈懿的猜测,陆赟的脑子里就突然窜出那日洛晟所说的话,虽然暂不能断定,但他们都统一指向了皇宫。

他真想不通,要褫夺他的职权,只稍一句口谕就成,何必大费周章。

见陆赟皱着眉,话里有些顾忌,陈懿就知道这孩子的想法,“他要动你,不会连着贤亲王府的一块,陈仲,”她深意地顿了顿,“从不干预朝政,是个手中无兵的闲散王爷,于他而言没有丝毫的威胁,又因何要挑起是非,闹得家宅不安。”

“那就是内廷的那些宦官了。”陆赟往下推想,宫中除了万岁爷就是日渐起势的宦官,再者只有后宫嫔妃。

陈懿陷入沉默。

温离有段日子不去查账了,底下的人也不方便露面,他便派个府中跑腿的去传个话,命管事的掌柜将账目收拾立即前往兴安伯府,防着他们有闲工夫做假来糊弄。

他就在竹林旁的书房坐等,斜倚着窗台,端了盏茶盅看檐外雨景。

同在一个屋的林兔已经备好底账,用来查看和对比各铺子前后一月的收支,下回到铺里再盘一次货物。

“生意最好的,还得是茶舍,那些旧时候的古董字画起了很大的作用。”

温离眼风扫扫在几案后盘坐的林兔,“皇城脚下,越贵重的东西才越能吸引人。何况我还不设槛,只要够一壶茶水钱,就能进来。”

林兔笑一笑,“也是,又不是要赏御花园里的花。”他翻过一页,拨了好一会儿的算盘,“今年半年花销出去的打点比往年少了一半,似乎是因着你做了爵爷,各个地方官都默契地少收了。”

中原各地货物要过境过城,每到一处关卡都须花钱求个方便,这里头的花销也就大。

“当官的要是没个眼色也当不成这个官,早挨上边的踹远了,免得拖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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