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敌国昏君俘虏后(82)
慕慈心俯了他半晌,问:“可有解法?”
老郎中道:“这解铃还须系铃人,若用那种蛊之人的心头血,或可一解。”
闻言,慕慈心默了。
帘内,袁沃瑾抬头隔着帘子向外看去,纱幔虽薄,但层叠相交,几乎不见任何人面貌,但听此声,这郎中的浑厚嗓音似是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记不起。
只是噬心蛊一事,本是他应计胡诌,这郎中是如何诊出的?
若非那蛊虫被他撒了喂狼,他还当真信了此话。
不过此番也好,省去应计之由。
殿外,尤温纶扫了一眼老郎中,至慕慈心身前低禀:“太后,此人只是个江湖郎中,来历不明,或许是与那异贼串通一处也未可知。”
慕慈心侧眸,思量着他的话。
此时尉迟睿急步上前:“太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听他这话,尤温纶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不知他为何话里话外都要信这等无稽之言,若非他是小皇帝身旁的近侍,倒让人怀疑他是在帮衬那逆贼。
可慕慈心并没再多怀疑,只是瞧了两眼帘内,而后目向老郎中:“你留下,其余的都退下。”
一些滥竽充数的民医临走时还忍不住往殿内觎了觎,听闻今日小皇帝纳妃,方才那老郎中问是否受了什么刺激,莫非洞房时出了差错。
这是当真不行?
御医们都走后,慕慈心倒似平下了心来,对着帘内道:“人、城池,哀家皆允你,若是皇帝今日有个三长两短,明日便是你郑国举国覆灭之时!”
说罢,拂袖而去。
尉迟睿于原地松了一口气,尤温纶上前讨问:“不知公公为何处处向着那逆贼。”
尉迟睿无奈:“老奴怎敢,只是老奴实在不敢拿陛下的命做担保啊,若是陛下当真有个好歹,那老奴可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尤温纶不屑哼了一声,抱臂立在门前。
尉迟睿疑道:“少将军要在这里守着?”
尤温纶冷觑一眼帘内,故添声量说给内里人听:“陛下一日不好,微臣便候一日。”
尉迟睿无奈叹一声,最终只得重新合上门。
隔开门外之人后,楚怀瑜推开袁沃瑾环住自己腰身的手,从他腿上跌翻在地,又呕出一蓬血。
下一瞬便又被拦腰捞回去。
楚怀瑜举掌便要挥过去,却被另一只手捉住,而后整个人又被按回那堵宽厚肉盾里,后颈被他五指死死地扣着。
楚怀瑜气急败坏地吼道:“你放开朕!”
随即一个温热的唇覆在他脖颈上,将那割疼的伤口含入了齿间。
楚怀瑜浑身一激,立即湮了声,滚烫的唇瓣微微离开他的皮肤,而后便是一人哑着嗓音问他:“疼吗?”
疼,怎么不疼。
疼得快窒息了,从未有过的疼。
是因为他下的蛊吗?还是别的什么?
袁沃瑾微微松了扣住他后颈的手,抬起头来,用指腹轻拭他脸颊上被金钗擦上的血迹,声音温柔下来,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缱绻:“你皇兄——无碍。”
第43章 死生同路
宫侍们熬制好老郎中开的解酒药,便连着盥洗用具、包扎药物以及换洗衣裳一同送进了新房殿内。
将金泥捏得绯糜小菩萨放置地榻上后,袁沃瑾取过案上已摆置好的湿棉帕,给小泥人清理脖间的血迹。
凉帕覆上他的伤口,激得他明艳的幽瞳颤了颤,悬挂在眼睑边缘的两滴泪摇摇欲坠,险些跟着落下。
移开在他脸上的视线,袁沃瑾接先前所言:“还有什么想问的?”
楚怀瑜收敛眼中湿气,抬眸看他:“朕的皇妃呢?”
敷伤口的手一顿,袁沃瑾低睨眼下人,他最关心的不是自己的身子,却是那皇贵妃的去处,且还强调是“他的”。
他隐隐压下不耐:“被掳走了。”
楚怀瑜不假思索:“你做的?”
袁沃瑾坦然应之:“不是我。”
一答一问之下忽无下文,见他充满怀疑的眼神,袁沃瑾淡吐气息:“陛下不信我?”
楚怀瑜漠然质问:“你值得信吗?”
袁沃瑾叠过棉帕,翻了干净的一面擦拭他脸上隐约可现的银光泪痕:“此事说来话长。”
楚怀瑜默了须臾,又再开口:“你用朕换城池。”
袁沃瑾低下眼。
“也解释不了?”楚怀瑜换了个问题,“好,那我再问你,噬心蛊是什么?”
这一回,他用的是一个“我”字,撇开了君臣之礼,倒显得颇为亲近。
袁沃瑾浅浅一笑,而后迎上他的视线:“那是我骗他们的。”
意料之外的回答令人一怔,楚怀瑜讷然看着他,却似不愿接受他这番话。
睹见他眼中怔愣,袁沃瑾俯脸凑到他耳旁轻声问:“莫非是陛下对臣动了什么心思,以为是臣下了蛊?”
被热气掠过的耳尖倏地一烫,楚怀瑜伸手推开他,匆匆别开脸:“妄、妄想!”
妄想之人窥着他局促模样,笑而不语。
为掩心中那莫名慌乱,楚怀瑜急瞬转换话题:“——皇兄,你将朕皇兄安置在了何处?”
放下手中棉帕,袁沃瑾去取纱带,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楚怀瑜从他腰间拽出一枚香囊,示到他面前:“皇兄的生辰礼怎会在你这里?”
觑了一眼香囊,袁沃瑾避开话题,要去为他缠纱带:“先包扎伤口。”
楚怀瑜不依:“你是不是还想拿他来威胁朕?”
手中纱带置下,目光落在生辰礼上,袁沃瑾沉思片刻,后道:“是他落在我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