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大佬他是隐性戏精(368)
他确信自己能赢,事实也证明了这份确信。
这样的人。
老鸨忍不住想。
这样的人,汀阑阁真的能留得住吗?
这样的人,真的会甘心留在汀阑阁吗?
“妈妈?”
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了,然而祁术并没有打断她,只是在她兀自回神时,神色温和地开口。
“妈妈怎的如此看我?可是术身上有不妥之处?”
“哪能呢?”
老鸨敛好情绪。
“我们阿术便是粗布麻衣,也叫人挑不出错来。不说这个了,你既赢了赌约,妈妈也非失信之人,就按你说的,之后每月你只需见客三次,时间全由你来决定,妈妈绝不插手。”
她是个聪明人,这句话意味着,无论未来如何,在逍遥王明显对祁术上心的当下,老鸨绝不会和祁术闹得不愉快。但这同样意味着她清楚地明白自己不能得罪的人是谁,因此,在给出承诺后,她又试探地开口。
“只是,若王爷他?”
“妈妈不必忧心。”
祁术给她吃下定心丸。
“术非不知轻重之人,自知今日之名、来日之势皆倚仗王爷,故而王爷要见,术当无有不应焉。”
“你能这般想,我便放心了。”
老鸨露出一个笑来。
“时间也不早了,妈妈就不打扰你休息,有事随时让果儿找我,可晓得了?”
祁术点头应下。
他亲自送心满意足的老鸨离开,回来时果儿已经备好了温水,祁术洗了脸,叮嘱她明日辰时三刻前不得打扰,待她应了话,端着水盆退出房间,才吹灭烛火,就寝安眠。
这日后,他很是过了两天安生日子。
老鸨信守承诺,第二日傍晚来客云集时就宣布了'阿术公子每月只见三次客'的规矩,纵使这规矩放在一个南风馆小倌身上听起来狂妄自大,可介于逍遥王的两次到访,无人对此置喙,'汀阑阁阿术公子'之名由此更上一层楼,便是寻常茶楼酒馆,也能听到议论之声。
这些声音,祁术自然是听不到的,但即便不听,他也能大致猜到那些人会说什么:无非是对他好奇、认为他能一而再吸引逍遥王必然有过人之处的;或因着他小倌的身份对他轻蔑诋毁,认为他寡廉鲜耻、自甘堕落的。
无论前者或后者,祁术都不曾放在心上,不说这些话根本传不到他耳里,便是亲耳所闻,以他之心性,也不会对他造成半点影响,然而他不在乎,果儿却因出门时无意间听到的议论气得浑身发抖,回到祁术跟前时眼眶都是红的,还努力撑着笑装作无事发生。
若她眼中还在打转的泪不那么明显,也许祁术就配合地视而不见了。
“果儿姐,可是出了何事?”
伸手递过帕子,祁术语气很轻。
他确实不知果儿哭泣的缘由,更没料到此话一出,后者原本还能勉强忍住的泪水如河岸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公子。”
果儿本是不打算说的,她不愿让那些污言秽语脏了祁术的耳朵,然而祁术关心的神态就像有魔力一般,让她不自觉开口,将所闻所想揭了个彻底。
“公子,他们怎么能那般说您?”
果儿紧紧握着帕子,说到最后声音都带上哽咽。
“他们根本没见过公子,根本不了解公子是多好的人,怎能、怎能凭一个身份主观臆断,说出那些话来?”
“他们为何不能?”
了解完前因后果,祁术有些无奈。
他倒了杯茶给早已经大哭过一场如今更是哭得有些缺水的人,后者诚惶诚恐地接过,看上去几乎要再次哭出来。
“诚如果儿姐所言,那些人并不了解术,因而在他们眼里,术只是一介男·妓,便是清倌,依旧是妓,既如此,他们自不惮随意揣测讥讽,说到底,又有多少人会真正在意男·妓的名声呢?”
“可。”
果儿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事实上所有妓子都逃不过这般宿命,哪怕是潇湘馆最受人追捧的花魁,同样有人私下肆意羞辱,甚至骂得更难听、更不堪入耳。
这不是罕见之事,果儿也并非头一次听到那些声音,但或许是这次它们指向了祁术,竟叫她难以忍受起来。
“可我们又何必管他人如何去说?”
猜到果儿的未尽之言,祁术截过话茬。
“他人之言仿若屋外倾盆,你自待在屋里悠然,任它风雨大作,伤你不得、与你无关。明知有雨而偏要淋之,便只会伤风受凉,百害而无一利矣。”
他看得通透,果儿虽一时不能想开,到底没再说什么,而在她退下后,祁术静坐良久,起身取出笔墨。
《清心谱庵咒》,据说乃普庵法师所传,可清心定神、去烦止恶,祁术蘸墨起笔,全神贯注中未闻推门之声,灵魂深处的熟悉掩盖住警惕,直至来人靠近三步之内,才恍然觉察。
但他不曾停下,来人也不曾出声,待宣纸上'菩提萨婆呵'一句落笔,他搁笔抬头,余光瞟见来人烟影纱刻丝衫梅花暗纹长衫,脸上也跟着浮现笑意。
“王爷万福金安。”
“免礼。”
没由来的,姬许镆不喜祁术朝自己俯身行礼的模样,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握着祁术的手将人扶起,又去看书桌上墨迹未干的凝霜。
“观自在菩萨?”
不消说,他自是认得出这篇佛家经典,让姬许镆惊异的是眼前的《清心谱庵咒》通篇由梵文书写,且字迹如行云流水,自成风骨。
此般佳作,可称墨宝,然姬许镆此时却生不出观赏之意,他看向祁术,神色不掩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