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郎(情锁之二)(16)
这耳饰是他很久以前买的,觉得它声音动听,只是买下之后,迟迟未找到可以送交的人儿。
“送你。”
“为什么?”她惊讶地抬头,金铃一响。
他拉长脸。“我送你就收,问那么多做什么?”
她心里嘟囔,是他说的,有恩报恩,她才会想是不是他“又”知道了什么——比方,她请夏家绣坊帮忙赶制征衣的事。
不过他这么一说,她便晓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睇看着她的脸庞,她身上未着一物,却戴着一对华丽耳坠,衬着她秀雅的面容,有一种奇突、妖娆的艳,非常勾挑人心。
俯下头,他唇瓣自她耳垂一路下吮,略粗糙的指尖摸索着她的乳尖,她身子不由得轻颤了起来。
她一动,耳上的金铃就响。她眨眨大眼,蓦地明白他刻意让她戴上的原因。
他贴在她耳边慢条斯理地呢喃。“就像你想的那样——我想知道,等我进到你身体里边,你耳朵上的铃铛,会怎生地颤响——”
邪恶!她瞠直了双眼。可当他唇瓣滑至她胸脯,舔舐、卷弄那挺起的娇蕊,体内四窜的欲望,让她再也板不起脸驳斥他什么。
一发觉难耐的喘息声从自己喉间流泄,她欲盖弥彰地捂住嘴巴。
他一瞧见,立刻拉开她的手。
“谁准你捂嘴?”他凶狠地眯起眼睛。“我就是要听你呻吟、哭喊,哀求着要我要你——”
“为什么?”她不懂他为何老是在善待她之后,又马上教她难堪?难道他俩真没有和平相处的一天?
他鄙夷地笑。“你到现在还问这种天真的话?你该不会以为只要帮我曹家做一点事,就能弥补你爹背信的罪孽?”
她掉下眼泪。没错,她心底确实这么想着,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她有心努力,终也能盼到改变的曙光。可瞧他这表情,她心里闪过先前曹家小婢在默林里说的话,难不成真被说中了,想弥补,只能拿命来偿?
“有空掉泪,不如把腿打开。”他故意挑用羞辱她的字眼,谁教她又让他想起夏家人的罪!
仇恨与欲火在他体内交织腾烧,让他的触碰都带上一点残酷的凌厉。
他的手指钻进她濡湿的腿间,知道她泪流满面的时候,仍能对他的触碰产生反应,他着实感到满意,他就是喜欢逼她承认自己离不开他、需要他。
另一方面,也是要安自己的心。虽然知道被关在“碧漪堂”的她哪儿也去不了,但她太水灵、太纤细,每每看着她,他心里总有种恐惧,怕她随时会从他面前消失不见似的。
他需要其它更坚实的证据证明,她只会待在他身边。
他轻巧地戳探狭窄的入口,感觉它颤抖似地含纳住自己。直到他手指全数没进,她已经娇喘连连,额间跟颈脖冒出薄薄的汗液。
他俯下身舔去她身上的汗滴,湿濡的舌尖让她敏感地扭起腰肢,清脆的铃声不绝于耳,他满足地绽出笑来。
【第七章】
三千件丝棉袄一交出,计家这边,便自以为曹计两家的亲事底定,自顾自筹办起婚事来了。
虽然开头计夫人曾经劝过,急事缓办,一切先等曹家送来聘金再说,可计老爷什么话也听不进,一大早便进来女儿闺房,要她快快绣出一个荷包,好让自己送到曹家,充作定情之物。
费了三天工夫,计锦总算交了一个,荷包上头绣的是葡萄,取意“多子多孙”。计老爷看着葡萄绣,觉得自家女儿绣工真是厉害,兴冲冲地拿到曹家献宝。
曹家这头,夏云腾空绣出来的香囊,也请亨菽代劳,送到他家主子面前。曹震又连着几天没回主屋,他先前允下的大买卖已逼到期限,只得日日留守作坊,深怕有一点拖延。
见到香囊,曹震忍不住暗赞了声好。米白缎底上绣的是株萱草,大概想着曹震是男人,绣得花枝招展,他未必带得上身,所以只得文绿一色,细看,却有无数深浅,交替过渡。纤长的茎叶或卷或舒、或长或短,蔓延无边,又错落有致。
他不愿细猜夏云送香囊的心意,但心里,多少是受用的。
就这样,他捧着香囊反覆把玩,直到柯总管过来。
“少爷。”柯总管喊:“计家老爷亲自过来了。”
“请他到厅上坐。”他拿书册盖住夏云的香囊,然后吩咐:“你到账房支个三百两银子,等会儿好交给计老爷。”
柯总管点头,身一躬退下了。
“曹贤侄。”计老爷团团地笑。他刚才进门,特意央柯总管带他到作坊那儿晃了一圈,只见屋子里边人影幢幢,许多绣女人手一个花绷,低头不知在赶制什么。
计老爷心想,忙好!忙表示前程似锦、钱囊充裕。他很是为自己的眼光感到骄傲,觉得帮自家闺女觅得了好夫婿。
曹震一揖。“晚辈正打算走访计府,把先前约定的酬银奉上——”
“不要紧不要紧。”计老爷掮着手。“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银子的事,而是有个东西,想让你瞧一瞧。”
计老爷呷了口茶,感觉钓足了曹震胃口,才把怀中荷包取出。“你瞧瞧,是不是绣工精致、堪称一绝?”
曹震垂眼望着荷包,心里暗叹,计家真的是无望了,这么一个针迹冗繁、形色呆板的荷包,也敢自夸“堪称一绝”?
照计老爷说法,他想,那夏云的香囊,不就成了神仙赐予?
只是他嘴上仍陪着笑。“的确,相当精致,不知这绣出自何人之手?”
“你猜猜。”计老爷还想卖关子。
曹震摇头,懒得跟计老爷瞎起哄,依他眼光,这荷包根本连一看的债值也无,直接扔掉算了。
计老爷得意洋洋。“料你也猜不到,这荷包是我家闺女——锦儿绣的。”
曹震索然地点头。
计老爷一心让曹震知道自家闺女的脾性,遂多聊了几桩过往趣事。曹震虽然唯唯诺诺,却没半句上心。
好不容易,柯总管支来银子,恭恭敬敬地交到计老爷手上。曹震坦承有要事得忙,不速之客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送走了客人,柯总管又进了书房。“计老爷还真是有心,还亲上咱们家取银子。”
“不是。”又开始读着账本的曹震回说:“他是来送荷包的。”
柯总管眨了眨眼睛,才看见遗在桌案上的葡萄荷包,仔细一瞧,他露了个忍俊不禁的表情。老天,这东西也值得跑上这一趟?
“少爷,别怪小的多嘴,但小的实在好奇,这荷包——”
曹震头也不抬地转述计老爷的话。
听得柯总管一阵好笑。可再一想,不对啊,这荷包分明就是一个定情物——难不成,少爷有意跟计家小姐成亲?
那夏小姐怎办?柯总管心里闪过夏云娟秀的面容。
忍不住,柯总管边打量着曹震边问:“少爷,难不成您跟计家——”
“全是计老爷在一头热。”曹震正好也想提这件事,遂搁下笔。“你帮我想想,有什么法子可以劝计老爷死心。当初要不是冲着计家能赶出那三千件丝棉袄,我早跟他说清楚了。”
柯总管眉头深锁。难解啊!柯总管认识计老爷也不是一年、两年,很知道他的行事作风。别看计老爷团团胖胖、笑容可掏,就觉得他人老实好唬弄,根本不是这样。计家所以还能苟延残喘至今,全凭计老爷认定了就死咬不放的脾气。
因此,计老爷还有个不雅的浑号,叫“计老龟”——少爷是文雅人,柯总管心想,肯定没听人喊过。
“说真话,少爷,计老爷不是好打马虎眼的人。”柯总管提了几桩事当左证。“跟计家的事,您恐怕要费点心神,坦坦白白同计老爷说清楚才好。”
柯总管口中的计老爷,超乎曹震想像,当初他一心想着速解织造局那儿的燃眉之急,没想到竟帮自己招惹来更大的麻烦。